“你……你們這是無賴。”新來的小護士梗着脖子吐出這麼一句話。

沈清規目光淡淡掃了一眼，便轉身進辦公室。

陳婉一瞧見人就招呼道：“來啦，看到門口那群人了沒？”

“嗯。”沈清規換上白大褂，修長的手指一節一節系上扣子。

“明天要手術的人，宮頸癌，聽說主刀醫生是趙大夫，就吵着要換醫生。”

“為什麼？”

陳婉一歎，“還不是陳孝那件事。”

沈清規眉頭輕皺，“無知。”

陳婉淡淡道：“做醫生就這樣，其實，醫生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病人手術順利，平安出院。”

“嗯。”

陳婉起身，“哎，你自己拆線了？”

“嗯。”

“走吧，下午有手術，請你喝咖啡提神。”

沈清規颔首，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早過來。”

陳婉一聽無語挑眉，“不是過來早，是壓根沒回去。”

沈清規：“？”

陳婉長長歎氣，“真被你說對了，昨天晚上我老公遮遮掩掩的，但還是被我聽到了，我婆婆這次來就是催生孩子。”

“神煩，早上起了沖突，中午不想回去。”

沈清規淺笑，“咖啡我請你，降火。”

陳婉：“行吧。”

-

夜幕低垂，手術室紅燈滅，病人送回病區，沈清規脫下口罩帽子，額頭壓了一條痕迹。在更衣室簡單沖了澡，又返回病房看一眼手術病人才放心下班。

回家。

客廳卧室都靜悄悄的，沒有沐知然的身影。

沈清規心裡一疑，人呢？

手機消息沒有得到回複，直到卧室傳來聲響。

沈清規從沙發起身，迅速朝着卧室跑去。

卧室沒人。

目光掃向浴室。

沈清規轉移方向，幾步走到浴室，門被鎖，她喊道：“沐知然。”

聲音又提了一分，“沐知然，回應我。”

沒有一絲回應，浴室靜悄悄。

她轉身從房間裡拿出備用鑰匙，一推開門，看到沐知然半靠在牆，沈清規瞳孔劇烈一顫，聲音發緊，“沐知然！”

她蹲身喚她，檢查呼吸脈搏平穩，沒有出血，沒有外傷，便打橫将她抱起來。

沐知然是被痛醒的，肚子持續疼痛，額頭隐隐作痛，睜開眼，是沈清規焦慮不安的臉龐，“月亮？”

她看了四周一眼，倏然，覺得一股暖流湧出。

“啊！”她驚得連忙撐起身子。

沈清規扶住她，“怎麼了？”

沐知然不答，臉色蒼白，扭頭視線落在床單上，明顯一灘印記，“髒了……”

沈清規揉揉她的腦袋，輕笑，“沒事，我等會弄。”

“你哪裡不舒服？怎麼暈倒在廁所？”

沐知然眉頭一緊，唇色全無，“痛經，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月更痛。”

“可能冰水吃多了。”沈清規一歎，拿過桌上的水，又從床頭櫃裡拿出止痛片，“吃了。”

沐知然乖順的照做。

“沐知然。”沈清規一瞬不瞬盯着她，“這個月換個治療方案。”

她昂了一聲，目光投向她，模樣呆愣可愛，沈清規不自覺笑出聲，“調理需要點時間，我會努力緩解你的疼痛。”

沐知然反應過來，扯笑，“沒事，習慣了。”

沈清規搖了頭，“再怎麼習慣，也經受不住一次次疼痛。”更何況，沐知然，我不舍得你這麼疼。

說完，将她抱起來，起身往廁所走。

懷中的人一驚，“去去去哪裡……”

進了廁所，沈清規将她放下來，“我去拿衣服。”

不一會，又進來，“你先處理，好了喊我。”

沐知然：“好。”

沐知然換好衣服喊沈清規的時候，她正好把床單換完。

“月亮，床單，嗯……”她難為情說道：“丢洗衣機洗吧。”

沈清規将她抱到床上，眉梢一挑，眼底玩味甚濃，“衣服都洗過了，你……在矯情什麼？”

沐知然臉上大燥。

沒錯，住在沈清規家裡一個月以來，除了貼身衣物以外，衣服都是她親手洗的。

一開始還挺難為情，後面就習慣了，反正大家都是女生。

可是，這怎麼能一樣嘛！

沈月亮，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