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起伏的胸口,證明他正處于盛怒之中。
春風獵獵,袖子吃飽了風,呈圓滾狀。李嗣眼神冰冷,暗藏殺氣,跨過黑衣人的身體,将吓壞的林婉雲扶起來。
同夥當即查看黑衣人的傷勢,已然被掐死。
“劍鞘......我給你打好了。”艱難開口,明明受了那麼大的欺辱,她還是能笑着對他說話。
李嗣心中的擔憂被怒火取代,他安撫着她,從她手裡拿起劍,漸漸轉身。
看破他的意圖,林婉雲竭力保持冷靜,她先一步抓緊他的手。
折轉過身,林婉雲朝他搖頭,用眼神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可是李嗣失了理智,雙眸如被寒霜覆蓋。
他瘋了般的尋找她,四處打聽,甚至連家裡的兩個小丫頭都出動了。
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音信全無。
他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木箱中的佩劍不翼而飛。他潛入苟府,一路尋到苟富貴房裡,那厮明晃晃從外而歸。
他打暈小厮,溜進房裡,一塊碎瓷片橫在脖頸邊。
苟富貴吓壞了,屁滾尿流地就将林婉雲的下落透了個幹淨,可從此被李嗣記恨上。
臨走,他當着苟富貴的面,徒手将瓷片捏得粉碎,意在警告。
好在,他終于找到她,卻也讓他看見畢生難忘的一面。
男人們後退數十步,狹小的塔頂,挪動幾步便抵達邊角。
“不要......”林婉雲沖上來,用力抱住李嗣僵硬的身子。
她絕非聖母,如今一切皆因東家夫人而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安甯的生活、好不容安居下來、好不容易自給自足。不能因為的一時沖動而毀于一旦。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多管閑事,是她性子沖動,明知道苟富貴是她的半個地主,她不多加忍讓,反倒徒增怨恨。
她千不該萬不該,挑唆着薛小姐拒了這門親事。
薛小姐這樣做,不僅鬧得場面難看,還打了東家夫人的臉。
其中緣由,或多或少都有她的點撥,苟富貴恨她無可厚非。
可李嗣不能忍。
“你為什麼從來不為自己着想?”李嗣甩開她,唰地一聲,劍意鳴然,鋒利的白光破空而去。
幾個黑衣人立即做出應對,看清李嗣手中的那把劍,驚慌出聲,“天子劍!”
“你究竟是誰?!”
李嗣緘默不言,壓抑着情緒,提着劍砍人。
铛铛幾聲,黑衣人輪番出擊,竟都不是他的對手。
刀劍無眼,其中一人察覺到角落的林婉雲,調轉方向,直逼她而來。
纏鬥中的李嗣敏捷回擊,一劍砍斷伸向林婉雲的那隻手。
鮮血如注,黑衣人痛呼一聲,瞬間倒地不起,血水漫延,潤濕了地面。
林婉雲面色慘白,這樣的場面,她隻有在電視劇裡看過,身臨其境的體驗,後怕的同時,身體一陣發麻。
無數人影在眼前一晃而過,刀劍碰撞聲,慘叫聲,在耳邊響起,複雜情緒湧上心頭。
她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反應是害怕還是冷漠,像是吓壞了頭,已然變得無措。
終于,李嗣停了。
他□□焚身,如同泡在血裡,衣衫袍角都被染紅了。
如夢初醒般,林婉雲走到他身邊,一如往常,“有沒有受傷?”
李嗣不語,隻是說:“這裡不宜久留,你先回去。”
“那你怎麼辦?”
抿唇不語,随後又道:“放心。”
林婉雲揣揣不安地走了,她知道自己留下來幫不上忙,反而成為他的拖累。
她聽話回家,懸着的心始終未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