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要不是孫怡芳，她也不會找到這間鋪子。

這一切的一切，誰也怪不了誰。

圍在飯桌前，李嗣吃飯不說話，他今早面見了十來個人。

魚龍混雜，長相粗魯，顧忌到這鋪子的姑娘們，李嗣一口回絕了。

要不就是渾水摸魚，想找個地方混日子，記賬，算數，一竅不通。

思來想去，還是胡老八引薦的人靠譜。

衆人一陣商議後，打算見見這人，讓他來鋪子裡曆練一個月，摸摸底子。

管吃管住，工錢照發。

次日，收到的消息張合德，拾掇儀容，一早來到鋪子。

太早上的，太陽不出來，林婉雲是不會起床的。

家裡隻有孫怡芳起得最早，兩個小丫頭正是貪睡的年紀，是叫不起來的。至于李嗣，行蹤不定，偶爾不在房裡，不知在做什麼。

孫怡芳打開門，一眼瞅見屋外冷得打顫的張合德。

“快進來，來得也忒早了。”孫怡芳感歎說，為他讓路。

張合德點頭哈腰，一面道謝，局促坐在屋裡，眼神不止打量四周。

孫怡芳快速熬了碗米粥，盛出鍋，“你來得早，沒吃早飯吧，喝點粥吧。”

張合德不住道謝，老老實實喝着米粥，心裡暖暖的。

等他喝完米粥，便把碗放回去，張合德走出門去，孫怡芳不在，便把空碗擱在屋外的竈台上。

“你就是那個誰？”林婉雲站在門房前伸懶腰，指着他，小碎步跑至身邊，歪着腦袋環視，“還挺好看的。”

張合德被誇得臉紅，有些不好意思，旋即問道：“請問這家掌櫃是誰？”

“我就是。”林婉雲揚起下巴，洋洋自得。

“！”張合德驚訝，他沒看出這樣一個乖順的女子會是這家胭脂鋪子的老闆，心裡不由得佩服。

“那我今日該做什麼呢？”

“這個嘛......”她故作深思，搞得張合德不安，她猝然變臉，鄭重拍拍他的肩，“你就跟孫姐姐好好幹，她會教你的。”

回來的李嗣剛巧看到這一幕，他踢翻竈膛邊的火鉗，發出響聲，随即把新鮮的胡蘿蔔一股腦倒進兔子窩。

兩人被動靜吸引過去，林婉雲喜笑顔開，撇下張合德，朝李嗣飛奔過去。

兩人蹲在窩邊，看着小兔子啃着胡蘿蔔。

“你去哪兒了？”她撈起其中一根小的，擦了擦，正要咬一口，李嗣卻阻攔她。

“你跟兔子還要搶食嗎？”

林婉雲的情緒瞬間低落，“我想吃胡蘿蔔.......”這在古代可是珍貴的食材，不用想，李嗣定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弄到手的。

他随便就喂了兔子，一點也不知道珍惜。

太暴殄天物了！！！！

林婉雲可惡的想着，卻聽見李嗣說：“你怎知沒有你的？”

墜落深谷的心情煥發光彩，她的眼睛瞬間亮了。

她看見李嗣從袖子裡掏出一根中規中矩的胡蘿蔔，顔色，個頭，都比窩裡的好看。

歡歡喜喜接過，咬一口嘎嘣脆，滋味清口，唇齒間有些微青澀味。

兩人看着兔子啃胡蘿蔔，她漫不經心地說：“胡老八引薦的人來了。”

李嗣漸漸收斂笑容。

“我讓孫姐姐操練他，瞧着是個能幹的身闆。”她一口咬掉半個蘿蔔頭。

就是不知品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