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生出了奇奇怪怪的醜孩子。
林婉雲匆匆沖到李嗣身邊,叉腰警告道:“你别碰他!”
苟富貴推開攙他的小厮,氣得面孔扭曲,忙叫人驅趕,“快把這個叫花子給我趕出去!”
“我不是叫花子!”林婉雲呲牙咧嘴,卷起袖子,握緊拳頭,“有名有姓,我叫林婉雲。”
“本少爺管你是誰?!”苟富貴上氣不接下氣,跺着腳,面部氣得煞白。
懶得跟他廢話,林婉雲拉上李嗣就走,這可氣壞了他,“站住——本少爺命令你們停下!”
林婉雲依言止步,回轉過身,走到他面前,指着背後的李嗣,霸道地說:“他是我的人,你别打他的主意。”
什麼主意不主意的,苟富貴隻覺難堪,臉紅一陣,白一陣,那叫一個好看。
李嗣聽到這話,微微挑眉,神情有些奇怪。
意識到她的表述太過直白,林婉雲微微臉紅,忙轉過身,就要離開。
苟富貴喘着粗氣,扭動着軀體,指示着小厮阻攔他們。
兩人被擋在樓廊裡,苟富貴在小厮的攙扶來到林婉雲的面前,得意洋洋地說:“我可沒說讓你走。”
林婉雲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無聊透了。
“你即刻跪下,向我磕頭認錯,我便大發慈悲原諒你,放你和......他離開。”眼裡不掩陰毒,多瞧一眼她都覺得惡心。
“我林婉雲跪天跪地跪父母,憑什麼跪你?”
“就憑你中傷于我,還有他——”他指了身受無妄之災的李嗣,“他欺瞞于我,罪加一等。”
林婉雲強烈懷疑此人的神經直通大腸,腦回路怎麼會這麼奇怪。
“我就是不跪,你能拿我怎麼辦?”林婉雲咬着牙,眉宇緊蹙,想效仿上次給他點教訓。
苟富貴時刻防備着,忙不疊往小厮身後躲避,宛如縮頭烏龜,“那你們就别想走!”
李嗣暗暗皺眉,眼神掠過一衆丫鬟小厮,冰冷的目光吓得苟富貴渾身一顫。
他卻撩起衣角,替林婉雲下跪。
林婉雲驚呼出聲,“陸嗣——”她趕忙去拉李嗣的手臂,奈何體弱,撼不動半分。
苟富貴唇角上揚,止不住得意。
一聲厲喝從夫人房裡傳出。
“不成器的孽障,還不快給老娘滾進來——”苟富貴瞬間老實,不甘心,隻好作罷,讪讪往後院走。
見沒人再攔着,林婉雲抓準機會,拉上李嗣出府。
天色将暗,小妹在驿館幫店家做雜活,一直等着他們。
林婉雲把苟府裡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說與小妹聽,小妹擔心苟富貴施展報複,隐憂地問,“那他會善罷甘休嗎?”
“放心好了,他敢來害我,我就敢打回去。”她安慰着小妹,心裡卻多少沒底。
誰能想到世界這麼小,她要租的鋪子會是猥瑣男家的,要是能重來,她才不會踏進苟府。
但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再多的擔心都是無用的。
稀裡糊塗睡下,一早醒來到苟府拿契書。
夫人的話語權很大,蓋了手印,簽了字,輕輕松松拿到東西,沒人敢多說什麼。夫人善解人意,知道她拿不出什麼錢,讓她不必為銀子發愁,等下月賬目入庫,再補交也不遲。
她心裡感激夫人,更怕遇上猥瑣男,沒過多寒暄,匆匆返回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