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商亦的時候，商亦皺眉，說：“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不是那麼容易有的，這次隻是運氣好。”

劉副總應和道，“對，我們知道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成績了，但是打個對折也比那些撲街項目好多了。”

商亦擰眉，他在這行混了那麼久，能不知道那些劇為什麼撲？

演員瞎選，導演瞎導，為了捧人不顧效果地瞎編。

能播得好就有鬼了。

而且，說實話，觀衆的口味有時候确實挺難琢磨的，他就算用心做了，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賺。

如果是本着一定要出業績的心态找他，那還是算了。

劉副總看着商亦的表情，說，“我是覺得，現在這行業績普遍不好，既然你有這個能力，你就試試呗，大不了也是一個虧。”

劉副總頓了頓，又要道德綁架了，說：“而且現在每行每業都日新月異，等小艾董出來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你既然在這行有能力，就不能縮着啊，就算是幫他。”

商亦笑了笑。

艾楛肯定不想他幫。

但是，這段時間寫劇本他是寫膩了，寫了改改了寫沒有盡頭，如果能換份工作，也很好。

打動他的其實是那句“大不了就是一個虧呗”。

商亦擡頭，看向劉副總，說：“好！”

隔天，商亦就在艾氏影視裡領了個職，組了一個工作室，開始挖掘項目了。

和經紀人，和藝人，和資方，和導演，等等。

和這些人的相處，商亦是真的覺得如魚得水。

這是他耕耘多年的地方。

一個項目開始往裡投錢，商亦就忙起來了。

忙得倒頭就睡，不給他想艾楛的時間。

不過商亦還是計劃好了每一個探視的日子，從來不會忘記。

艾楛出來的時候，商亦結束了手上第一個正真自己主導的項目，并且緊鑼密鼓地開始了下一個項目的籌備。

和導演聊完，商亦驅車前去接艾楛。

大門緩緩打開，艾楛穿着簡單的衣服出來。

發型還是那個村頭。

雙頰凹陷。

盡管隔着玻璃已經看過很多很多次了。

但是等面對面了，商亦才意識到這一年帶給艾楛的是什麼。

曾經意氣風發永遠自如的艾楛，如今面黃肌瘦，說是沉穩，倒不如說是被現實毒打了。

商亦忍不住抱了上去。

艾楛托住商亦，在商亦背上輕輕拍了拍，不顧場合，就把腦袋靠在了傷到脖子上。

商亦狠狠地吸着艾楛的氣息，哽咽着說：“對不起。”

“幹嘛覺得對不起，這本來就是我們說好的事。”

商亦松開艾楛，輕輕撫上艾楛的臉，說：“我們回家。”

回的是商亦那個出租屋。

這一年裡，最開始和艾楛在一起拍的懸疑劇終于過審，播了，播放效果還不錯。

後來拍的那部都市劇、為了給艾楛湊錢的仙俠劇也播了。

都播得不錯。

作為演員，這一年裡，商亦的成績算是很不錯了。

不過轉型做制片人幹得也很好。

艾楛進了商亦的小屋子，環視一周，皺眉，說：“怎麼這麼小。”

商亦坐到床邊，“兩個人住是夠了的。”

艾楛繼續看，唯一的一張桌子看起來很久不用了，就連吃飯的痕迹都沒有。

艾楛想起最開始的時候，商亦還會跟他提寫劇本有多難，但是後面就不說了。

他以為是商亦幹順手了。

現在看來，可能是不幹了。

在裡面的時候，最絕望的想法又湧上心頭了。

一年那麼久，自己又大變樣了，商亦會不會跑。

每一次探視的日子到來前，他都害怕等不到商亦。

那些枯燥的手工活雖然惱人，但是遠比不過對外界的無知的恐懼。

他得到的一切信息，關于商亦的信息，都來自商亦。

李文他們也會來，但是不會多說什麼。

艾楛急于想知道商亦的現狀。

他問：“你現在不在家裡寫劇本了嗎？”

商亦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瞞着艾楛，要等艾楛站在自己面前再說。

或許他在期待艾楛曾經那些帶點狠厲的對待。

讓他感受到艾楛的存在。

商亦隻是很平靜地說：“我已經半年不寫劇本了，劉總邀請我做制片人，我就去了。”

艾楛消化着這個信息。

然後說，“你知道的吧，我最想你做什麼。”

商亦點頭，然後伸手，攀上艾楛的脖子，把自己送了上去。

艾楛被商亦的反應逗樂了，在動手前，說：“你自己清楚，要麼自己辭職，要麼我就把你腿打斷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