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沒動靜,什麼垃圾短信電話都沒有,鎖屏又亮屏幾個回合後,遊暗點開了新加好友李耘柯的朋友圈。
頭像和他的簡潔全黑截然不同,李耘柯的微信頭像是一張高中班級合照的拍立得,鬼使神差地,遊暗點開了小方框 ,放大又放大,雖然清晰度差強人意,但是一個一個像素小人看過去,遊暗還是一下就認出了那個男生。
退出去想再看一遍時,發現李耘柯已經換了頭像,是一張很普通的風景照。
點進朋友圈,顯示三天可見,背景圖是一條小溪,最新的動态是半個小時前的歌曲分享。
曲庫不太豐富的遊暗沒有聽過陶喆的普通朋友,但是前後也能拼湊起來。
和李耘柯的對話框除了系統提示成功添加好友,就隻有李耘柯發給他的虞照的照片。
很明顯是晚上剛拍的,外套已經脫去,隻留了件白色内搭,色調明亮,虞照蹙着眉頭,盯着試卷的眼神好像在對付什麼難打的怪獸一樣苦惱。
照片一發過來的時候遊暗就長按保存,和他平時記錄的一角一隅放在一起。
無心去過度關心别人百轉千回的心思,遊暗重新躺回床上,思考着虞照生日應該送他些什麼。
衣食無憂的虞照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缺,遊暗想了好半天都沒想到合适的東西,隻能暫時擱在腦後。
另一邊虞照還在被迫傲遊于知識的海洋裡叫苦不疊。
“耘哥,今天差不多了吧,都11點半了,我明天還要早起上課呢!”
李耘柯正在改虞照剛做的英語閱讀,一把大叉過去,聞言直接毫不留情地說:“說得好像你平時睡得很早一樣。”
時間指向十一點半,再晚宿舍門禁都要到了,李耘柯一邊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一邊朝趴在桌上生無可戀的虞照下達今天課程的最後一項任務:“每天200個英語單詞,第二天上課前我都要檢查。”
“多少?!200個?!”虞照以為自己太困太累以至于耳朵都出現幻聽的症狀了。
但是擡頭對上李耘柯似笑非笑欠抽的臉時又把這個想法消滅掉了。
“太多了,我怎麼可能背得完?白天我還要上學校的課。”
書包随意地綴在肩上,李耘柯一邊往屋外走一邊說,“那我拿了錢總得辦事吧,你得進步啊,不然我飯碗怎麼辦?再嚎三百個。”
想到什麼,李耘柯走到屋外又折返回來。
“對了,我覺得你有戲。”
然而沉浸于知識轟炸的虞照根本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等李耘柯都坐上出租車走了,虞照才後知後覺。
窗戶反射出茫然又控制不住笑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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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前一晚廢寝忘食腦細胞死得過多,第二天早上虞照睡到日上三竿都沒醒。
劉佳斯過來過來敲了幾次門都沒把自己兒子叫起來。
眼看着馬上到中午了,劉佳斯有些尴尬地朝客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彭歆欣,讓你們久等了,我這馬上把他從床上薅起來!”
說着就放下果盤準備再次往樓上走,不自在一早上的遊暗終于找到機會透口氣。
忙不疊起身截住劉佳斯的去路,遊暗先一步走上樓梯,“我去吧阿姨,他昨晚學到太晚了。”
“啊?”劉佳斯被這話說得愣神,也顧不得還有其他人在場,直接張口就來,“你剛說什麼?真的假的?虞照他真學習到那麼晚呢?”
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兄妹兩人聞言也都吃驚地張大嘴。
遊暗無奈點頭為虞照正名,“嗯,這段時間他挺認真的。”
“哎呀!”叫不起床的火氣瞬間被這話熄滅了大半,劉佳斯笑呵呵地看着遊暗往樓上走,等看不見背影才回身往沙發邊走。
“這小子最近怎麼了?真轉性了,不得了,學習這麼累得給他好好補補。”
彭歆欣在短暫的訝異過後回過神來,在心裡憋了一早上的問題終于在當事人離開後問出口。
“阿姨,”彭歆欣往樓上看了一眼,停頓了兩秒确定沒有人下來才繼續往下說,“那個男生是誰啊?怎麼會和你們住在一起?”
早上受母親大人之命過來社交的兄妹倆在沙發上坐了十分鐘看到遊暗出現時眼裡都不□□露出了疑惑。
彭晏橋A大大二在讀,比虞照他們長兩歲,沒見過遊暗,自然是不認識。
彭歆欣對遊暗倒是有點印象,前幾天課間操紀檢時遊暗就站在虞照前面,身上穿得還得虞照的校服外套。
但當時彭歆欣隻是以為虞照樂于助人,現在在虞照家裡看見遊暗,沒來由地,彭歆欣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不喜歡在背後多談論什麼,雖然彭家和虞家關系一向不錯,但劉佳斯也不想在這個問題多做停留,畢竟她是真覺得遊暗雖然經曆坎坷了點,但這孩子不錯。
于是對于彭歆欣的疑問,劉佳斯也隻是一筆帶過,“老虞那邊親戚家的孩子,家裡大人有點事照顧不過來,剛好和虞照年紀相仿,我們就一起接過來住了。”
“這樣啊。”彭歆欣慢慢點頭,不管事實怎樣,點到即止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隻是彭晏橋,從見到遊暗開始,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了眼手表,從遊暗上去到現在已經快十五分鐘了。
叫人起床有這麼費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