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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魏氣定神閑地哼着歌，輕松自在。東方秀就站在她身側，與她的攀登速度保持一緻。見她歡喜，他也受到感染，心情同樣變得輕快愉悅。

“超~開心。”她直抒胸臆，晃晃悠悠轉過身，眉眼彎彎望着東方秀，“阿秀猜猜看，我為何這樣開心？”

二人心照不宣。東方秀看着她，順她話說，“小姐看到了喜歡的風景，能自由無拘束地享受運動帶來的身心舒暢之感。”他又微微俯下身，“以及沒有了麻煩的人……所以自然開心。”

“是啊，好自在。”祝魏被他逗笑，一手虛握住抵在唇前，擡眸緩緩道，“現在和阿秀心意相通……感覺真好。”

她長舒一口氣，轉頭目視前方看不見盡頭的階階樓梯。再度望向身旁之人，她認真極了，“走吧，繼續攀登。加油……阿秀可不許掉隊！”她輕輕戳了戳東方秀的胸膛，一字一句叮囑。

“好的，小姐。”東方秀暫時感受不到半分疲憊。他是有健身習慣的，并且除開夏冬兩季天氣極端的日子，他往往會晨跑鍛煉。雖然不常爬山，但目前看适應起來很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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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山的确不好爬。半山腰往後，二人向上攀登，能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停在一旁，累到毫無形象。

比起自己熟知于心的情況，讓東方秀更意外的是身旁的祝魏——她看起來遊刃有餘、毫不費力，登山好幾個小時了，她速度不減、氣息平穩，額頭偶有汗珠滾落，她會随意拿濕巾擦掉，而不停下片刻。

“阿秀這樣看我，是很意外？”

再一次捕捉到東方秀的眼神，祝魏便知曉他的疑惑了。環視四周，見不遠處有空餘下來的位置，她便擡臂指過去，提議，“到了，就這裡。過去休息會兒吧，順便看看風景。”

用濕巾仔細擦了木椅好幾遍後，二人才坐下。這裡空曠，風更大些。感受着這份惬意涼爽，祝魏小口喝水，眯了眯眼，“我體育一向挺好的，不怎麼健身，但學過些格鬥技巧……唔，這或許也算健身？”她眉頭微蹙，糾結道，“總之呢，爬山于我而言不算難事！”

東方秀會心一笑，“原來如此，是我狹隘了……單看小姐身形，我方才以為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停下休息的。”一鼓作氣攀登至此，不是一般男女能做到的。

祝魏微微瞪大雙眼，勾唇道，“阿秀是在誇我了？”她起身居高臨下看着他，伸出一隻手，“走吧，這附近人不多，景色尚可，能好好逛逛。”

“好的。”東方秀握住她的手，起身随着她的牽引，往前方綠植豐茂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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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帶了幾分冷意，吹得周圍呼呼作響。

偶有細沙灰塵被卷攜風中吹起，一不留神容易迷眼，祝魏嫌棄地擡手擋在面前，一旁的東方秀很快為她遞上墨鏡。祝魏戴上墨鏡，沖他一笑，“總算能安心些了。”

再往前走些，就是商店位置了，有不少人聚集在附近。祝魏瞧了一眼便果斷退回，思索片刻，拉着東方秀走向另一方向。

前方即是懸崖峭壁，有些危險又帶着幾分刺激。往更遠處眺望，能看到似有似無的霧氣中郁郁蒼蒼的群山環繞，大氣磅礴。

祝魏俯視着山下，心曠神怡。東方秀在一旁，此時此刻以同樣的視野，觀摩着同樣的景色，好像有一點能體會到她究竟心中想着什麼了——就好像天邊的任何一隻飛鳥，一定要往更高處、更遠處飛翔，哪怕這意味着遇到風暴的概率更大，遇到危險時更加無助，無處藏匿。

——但飛鳥并不知曉前途如何。宇宙浩瀚、未來不可知，百感交集後，還是願意振翅飛往更高空。

“我想登山，就是為了看到這樣的風景啊。哪怕這不能真正屬于我。”祝魏轉過身來正對着他，她摘下墨鏡收起，眼中似乎飽含複雜的情緒，目光深邃。

良久無言。她垂下眼皮，忽然問，“阿秀，現在是幾點？”

東方秀緩過神來，擡臂看向手表，辨認後答道：“再過幾分鐘，馬上五點。”

祝魏一怔，而後笑了起來，她一手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這還是自相識起，東方秀頭一回見到祝魏笑得這樣毫無顧忌、異常開懷，仿佛惡作劇得逞。他不明所以，隻得愕然望着她。好半晌才默默發問，“怎麼了，小姐？”

“大事不好了，阿秀。”祝魏雙手合十，與他四目相對。她緩緩道，“要下雨了呀……怎麼辦？”

與此同時，雨滴毫無征兆從天空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