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瑾又回到了那種日複一日的生活。
修煉,再修煉,一直修煉。
他會抱怨,會訴苦,會拽着朋友吐槽這樣的生活多沒有意思。
卻從沒有停止這樣的生活。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隻是在不經意的擡頭間,發現天上掉下一片雪,然後無數片雪花落下,寒風吹過發梢,吹拂起紫色的發帶。茫然的摸摸自己的臉頰,那裡的疤痕早已消失,上官墨瑾才恍然,如今已是冬天了。
幾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是趙謹因為徹查人畜一事,聲名鵲起。
有人贊歎,有人忌憚。
三個月的時間,救出數萬名人畜。其中,心髒缺失以魔氣代替的有八成。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畢竟各個世家都買過心髒缺失的人畜,哪怕成為人盡皆知的秘密,大家表面上還是都裝着不知道。
背地裡,卻已經在計劃怎麼将自己摘除幹淨。
賣了一兩個人,殺了幾個人,這都不要緊,有的是辦法洗幹淨,但若是沾染魔族,按玄界的規矩,就是格殺勿論,不會聽任何理由,不會聽任何辯解。
随着時間流轉,凡間的妖物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幾乎所有人都在下山除妖。
夜涼衣不再專心自殺,下山除妖,人人都知道所過之處無一妖的夜仙師。
有人說:“果然呐,雲仙師走了,還有夜仙師,還有無數仙師記着這些百姓,記着咱們蒼生啊!”
木晚舟不再修音律,而是練起了長槍,上官墨瑾每每看到都會贊歎道:“早知道當初,你把你的笛子給我,我把我的長槍給你呀。”
木晚舟也是毫不客氣,“别光嘴上說呀,你的那柄寒甲槍倒是送給我呀!”
上官墨瑾回去就問了趙謹,“師~兄~師弟我有一件事要問。”
趙謹當時忙着查案,焦頭爛額,但還是耐着性子問:“說吧,又是什麼損事啊?”
“你之前送我的那把槍,我如今用不了了。但是,晚舟正好用得到,我送給他,可不可以?”
趙謹輕輕皺了下眉,“你那把槍是你的第一把槍,就算用不了,你真就不想給自己留下?”
趙謹這麼一說,上官墨瑾還真有些猶豫了。
趙謹看出上官墨瑾舍不得送自己那把槍了,說:“到我房間去,床榻邊櫃子上的花瓶扭一扭,會出現一個暗室,裡面有很多好槍,跟你那把不相上下,給木晚舟挑一個送去吧。”
上官墨瑾激動的笑了,他就沒見過自己師兄這麼好的人,“好的!謝謝師兄!”
上官墨瑾蹦哒的跑出去了,趙謹才剛剛反應過來。
“不對。”趙謹扶了下額頭,“他要送朋友禮物,怎麼拿的是我的東西?”
他噗嗤一下笑了,被自己的師弟逗笑了,借花獻佛,自己的師弟玩的可是太明白了,“算了,随他去吧。”
上官墨清和喬晚照都是同一種處境,一個是被師尊扣押在院子裡潛心修煉,一個是被師姐扣押在院子裡不得外出。
隻有趙婷霜帶着她化成人形的小白,這裡溜達一下,那裡溜達一下,時不時還讓自家的小白故意去溜喬晚照的小黑。
美其名曰:“小白,如果怕狗的話,那就要克服恐懼,多溜溜就不怕啦!”
桑喻鑫每天雷打不動的給上官墨瑾送傳言符,傳言符隻不過能傳遞一段聲音。于是利用這個聊天的上官墨瑾,感到非常吃力。
桑喻鑫似乎也察覺到了上官墨瑾的不耐煩,很久很久沒有用傳言符了。
這可把上官墨瑾吓了一跳,日日辛苦修煉從未有一天懈怠的上官墨瑾,終于在強烈的不安下,選擇空出半天時間,去找一下桑喻鑫。
桑喻鑫是個大少爺脾氣,他是知道的,但凡惹到他了,那是必須要哄的。否則,桑喻鑫就跟要跟你絕交似的,永遠不和你說話,桑喻鑫的這個性格,上官墨瑾不喜歡但包容。所以,他比尋常人更能察覺到桑喻鑫的情感變化,他都覺得自己這個兄弟當的也太稱職了!
上官墨瑾心裡想着,正好還可以去見一見木晚舟和好久沒見的喬晚照。
隻是在路過一處山崖時,卻看見了蔣悠。
“蔣悠?你怎麼在這?這是在……看風景嗎?”
蔣悠慢慢回頭,眼睫毛上還沾着淚,神情卻已經隐隐有了怒氣。
上官墨瑾心道不妙,他這是打擾人家觸景傷懷了,此刻就跑,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蔣悠看見是上官墨瑾,愣了一下,表情慢慢恢複平常,“我想到了一些曾經的事,所以找了個寂靜無人的地方緬懷過去,沒想到在這都能遇見你。”
上官墨瑾隻能尴尬的撓頭,嘿嘿一笑,“那個…我…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蔣悠所緬懷的過去,他沒有資格去插手,去為他開解,所以隻能選擇離開。
上官墨瑾一路到了紀郜那裡,喬晚照正在給小黑梳毛,“啊啊啊!小黑,我有沒有說過那裡的草堆裡都是刺球?你現在毛裡面都是,師姐還讓我一個一個的清理出來,不讓用法術。小黑!你害慘我了!”
“晚照!”上官墨瑾喊了一聲,“又犯錯了?”
喬晚照指了指地上的小黑說:“這狗跑到後山去了,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是泥,我把你洗幹淨了,結果毛發現裡面居然有好多刺球,搞得毛都打結了,師姐怨我沒有看好它,要我一點一點的把小黑的毛梳順!”
上官墨瑾沒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哈哈,啊,那個……桑喻鑫呢?我找他。”
喬晚照手向後一指,“就在房間裡,去吧。”
上官墨瑾當然知道桑喻鑫的房間是哪間,走過去敲了敲門,沒人應,推門,門也不開。
桑喻鑫早聽見上官墨瑾的聲音了,隻是心裡還在生氣,一點也不想看到對方,所以才閉門不見。
但是,這個時候如果上官墨瑾真的走了,沒有想任何方法開啟門,那才是真的一輩子都和桑喻鑫見不了面。
桑喻鑫把擋門的門栓弄得不緊,隻要從門縫裡伸根小棍進來,向上一挑,門就可以開了。
上官墨瑾站在門外,摸着下巴仔細的看了一會門縫,然後做了個決定。
他直接從窗戶翻進去了。
“桑喻鑫!”上官墨瑾大手一指,激動的說:“你就在這裡面,還不給我開門,真有你的!”
桑喻鑫沒料到他會直接從窗戶翻進來,藏無可藏,避無可避,于是冷臉相對,“上官小侯爺可是個大忙人,怎麼來找我了呀?”
上官墨瑾一聽對方陰陽怪氣的調調就受不了,但沒辦法,誰讓好兄弟是親生的呢?逆子就算再逆子,那也得當寶寵着,“诶喲,小侯爺我今天心情好,這不特地過來寵幸你來了嗎?”
桑喻鑫立刻臉色大變,“滾!心情不好就不來找我了,是不是啊?”
上官墨瑾感覺後腦一涼。
這是什麼思維?
上官墨瑾立刻哭唧唧的過去抱着桑喻鑫的胳膊,“别介呀,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不能把我晾着呀!”
桑喻鑫一看上官墨瑾這副樣子就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氣在哪個原因,“你錯了?”
“對!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說完好像害怕桑喻鑫不相信,特意豎了三根手指做了個發誓的模樣。
桑喻鑫眯着眼睛,唇角揚起,和煦而又溫柔的問:“你錯哪兒了?”
“我錯哪兒了……我…啊?!”
這套路好熟悉,我在哪見過?
桑喻鑫笑眯眯的掰開上官墨瑾抱着自己胳膊的手,“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我為什麼生氣!”
“為什麼呀?你就告訴我呗,求求你了,告訴我啊。”
上官墨瑾試圖試驗一下自己對師父師兄的那一套對桑喻鑫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