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鼻尖突然聞到花香,使他慢慢平複心情。
他夢見了本來的上官墨瑾,親自體會了他的絕望。
他都替他覺得可惜,本來以為從此自由,沒想到迎來的是更糟糕的結局,變成一個啞巴。
他慢慢坐起身,緩慢的走到窗邊就,看着院子中的靈樹。
“上官墨瑾”就曾這樣,無助的望向那一棵樹,去為自己想最後一條生路。
痛苦嗎?“上官墨瑾”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你活的也太艱難了點吧。
葉憐婉這幾天一直在找上官墨瑾,少年當時的臉紅,支支吾吾的話語,都表明了少年當時要說的話。
但是這幾天,對方卻一直在躲着自己。
上官墨瑾是真的很喜歡葉憐婉,可他也認清了現實,他注定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談一場戀愛,于是,他選擇放手。
總不能一直耽誤人家呀!
上官墨瑾主動找到了葉憐婉,可是真見到了人,卻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想問你,為什麼躲着我?”葉憐婉帶着哭腔,眼睛紅紅的問上官墨瑾,“為什麼躲着我?你就算…就算…不喜歡我,你也不要躲着我啊,我們還是朋友,好不好。”
上官墨瑾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他和葉憐婉根本就沒開始,兩次表白都被打斷,而且既然已經沒那個意思了,還裝模作樣的做朋友,繼續暧昧,他知道自己沒那個意思,但是葉憐婉肯定會誤會,所以這也不是人幹的事兒。
葉憐婉見上官墨瑾為難的表情,更委屈了,癟着嘴說:“真的,真的隻是朋友,我不會動其他任何心思,你别躲着我,求你了,阿瑾,别躲着我……”
葉憐婉如此情真意切,我見猶憐。
上官墨瑾趕忙說:“沒有,沒躲你,我這幾天病了,所以沒去找你說清楚,對不起。”
上官墨瑾支支吾吾的開口,他今天必須得說清楚,否則他跟個渣男似的,前期跟人家暧昧,然後莫名其妙的不理人家,“我不是不喜歡你,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姑娘,但是,這件事也确實是我的錯,我不知道觀心是教無情道的。我必須得修煉,所以我就得舍棄一些東西。”
上官墨瑾真的佩服自己這張鳥嘴,叽叽喳喳說半天,還是跟個渣男似的。
葉憐婉一愣。
觀心教無情道?
觀心不是從來信奉,大道至深為有情嗎?
有情者方能愛天下,有情者方能護蒼生。
這是觀心最常說的話。
他怎麼可能教無情道呢?
葉憐婉平複一下心情,問:“阿瑾,你沒有騙我吧?觀心要教你無情道?”
上官墨瑾語氣肯定,畢竟是事實,“對啊。”
葉憐婉笑了一下,“沒關系的,我們還是朋友。”
上官墨瑾隻能點頭,他不想讓葉憐婉太過傷心,卻錯過了葉憐婉眼中一閃而過的暗芒。
上官墨瑾将手帕遞給葉憐婉,“擦擦眼淚吧。”
葉憐婉接過手帕,慢慢的拂去臉上的淚水。
看啊,這個少年就是這麼好。
這個少年,長相俊美,風流倜傥,好會說話,卻在表白時支支吾吾的,很可愛。
會逗女孩子開心,但卻隻逗自己一個人。
少年并不花心,甚至一下子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面對他們不能在一起的種種因素,少年不選擇隐瞞,而是全部都說出口。
少年很好,少年這麼好,她怎麼忍心放手呢?
絕對不能放手,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能放手。
他們注定天生一對,沒有人能拆散他們,如果有,那就把擋路石全部都毀掉!
接下來幾天,上官墨瑾過的并不怎麼好。
上官墨瑾身上的花香久久不散,他自己都聞到了。
一聞到這香味,上官墨瑾就犯困。
迷迷糊糊的,感覺腦子裡,心裡有什麼東西被帶走了。
他無法控制的感覺呼吸困難,身體中有什麼被剝奪的感覺,真的十分難受。
他的心髒也很難受,他說不清楚那種難受是因為思想還是□□,所以隻能艱苦的熬着。
全身發麻早已成為常态,他以前也經曆過呼吸性堿中毒,但是這種發麻跟呼吸性堿中毒完全不一樣,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有些恐怖,他害怕自己是因為穿越到書中,接受了很多,現代沒有接觸的東西而産生一些心理問題。
上官墨清來看上官墨瑾時,上官墨瑾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呼吸紊亂,身體在顫抖。
“哥?”上官墨清喊了一聲,然後發覺不對勁,“哥?哥!你怎麼了!”
上官墨瑾睜開眼,眼睛很紅,顯然是哭過了。
“小溪,很奇怪,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感覺奇怪。”
上官墨瑾把自己的一切顧慮告訴了上官墨清。
他害怕無法自控的心理問題,害怕成為一個神經病。
上官墨清一臉焦急道:“哥,你不要想這麼多!不管發生什麼,我都在這兒啊!哥,我一直都在的。”
上官墨瑾昏沉沉的“嗯”了一聲,“我好累,我需要再睡一會。”
上官墨瑾就跟昏了一樣,上官墨清卻沒有走,守在上官墨瑾在床邊。
從前,還在現代,還是秦惜的時候。
14歲的秦惜極度怕黑,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家裡爸爸媽媽都不在。
而秦故已經16歲,青春期的兩人注定沒有辦法像從前一樣睡在一張床上。
但是秦故也無法對于妹妹的恐懼視而不見。
秦故也是個什麼屁都不懂的一男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所以每天晚上,秦故都是坐在秦惜的床邊,拉着秦惜的手。
秦惜感受着手掌的溫度,知道自己的哥哥在,晚上就安安穩穩的睡下。
隻不過,這樣就苦了秦故,每天隻能趴着睡,真的難受極了。
後來,秦惜不怕黑了,因為上了高中,兄妹二人都住了校,怕黑成她必須要克服的東西。
秦惜現在想到還是會想笑,明明有很多解決方法,秦故選擇了最笨的。
就是因為他對自己毫無保留的愛,所以秦惜後來也有着穿越異世界救他的勇氣。
他們兄妹之間的愛是相互的,十分純粹,十分美好。
于是,多年後,秦惜也願意在這裡,讓心神不穩的哥哥,感受到妹妹的存在,睡一個安穩覺。
秦惜看着秦故的睡顔,幻想起來他們回去以後的生活。
等回去了,哥哥的病就好了,自己就繼續讀完大學,讓哥哥複考,跟自己一樣念大學。
然後,哥哥跟自己一前一後步入社會工作,賺錢。
秦惜想起來,自己快要中考時,秦故和自己說:“小溪,你就算考上職校,哥也不會不管你的,有哥一口肉吃,就你一口骨頭渣子。”
自己暴跳如雷的說:“你才考不上,你以後考不上大學,可别找我!”
當初的自己一語成谶,秦故真的因為胰腺癌而沒參加高考,沒有考上大學。
秦惜又想到,等以後工作了,哥哥就可以談戀愛了,到時候往家帶一個嫂子,然後她就可以吃酒席了。
秦惜想到自己高一的時候,因為自己長的好看,有好多人追自己,後來這些人莫名其妙消失了。
聽秦故的朋友說:“你哥覺得那一群都是歪瓜裂棗,配不上你,然後都給你趕跑了。你哥把你的姻緣都給砍斷喽~”
秦惜覺得無所謂,她現在這個年紀确實不需要談戀愛。
後來高二,秦故已經查出胰腺癌半年了。
高二和高三是怎麼度過的?
秦惜不知道,隻覺得日子每一天都是一樣的,要是唯一有什麼不同的,那就是可以收到秦故病得更重的消息。
很痛苦,眼睜睜看着親人離世,真的很痛苦。
秦惜知道這胰腺癌是遺傳下來的,于是問秦煜。
“為什麼是你啊?”
為什麼遺傳到了你身上,卻沒有遺傳到我身上。
你看起來好痛苦,要是我能替你就好了。
哥,我害怕,你能不能别走?
秦故不知道秦惜的心理活動,他笑着說:“幸好是我,不然我們小溪腫成這個樣子,我可受不了。”
胰腺癌就是會全身水腫,很難受,很難受,但秦故從來都不說。
秦故以為自己開了個玩笑,卻看見秦惜哭的更猛了。
秦故此時無法與秦惜共感,依舊笑着說:“小溪,哭起來好醜,别哭了。”
秦惜記得當時自己擡起頭罵他混蛋,感覺他笑着時,更是罵了一句傻逼。
等到後來秦故真的病危,數次瀕臨死亡的那一刻,秦惜恍然想起當初他的笑容。
才明白,那笑容竟然是慶幸,他十分慶幸是他。
當時的秦故處于慶幸的狀态中,無法與秦惜共感。
“幸好是我啊。”
要是是你可怎麼辦啊?
要是你難受成這樣,哥會真的忍不住哭的,讓妹妹看見哥哥哭的樣子,豈不是更丢人丢大發了?
幸好是我,所以我能看你出糗的樣子。
幸好是我,所以你不用承受這一切。
我早就說過,你所有的苦難,哥哥都能幫你承受,所以…
太好了,是我。
其實,當時秦故也有這麼一大段内心獨白。
可惜啊,兄妹二人沒有讀心術,所以都沒有看到彼此的心。
哥哥不缺乏向死而生的勇氣,妹妹也不缺乏對抗死神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