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宿庚略顯緊張的神情也并未消減幾分,他掂了掂懷裡的豹兒,隻是安撫說:“沒事的豹兒,相信尊主,也相信爺爺。”
知道自己大概率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被完全當成不懂事的小孩保護起來,還喪失了知情權,這種感覺讓人很不爽。
果然,我還是太弱了嗎?
雲宛白想要變強的決心又增強了好幾倍,她發現自己就不适合當菟絲花,她不喜歡被當成弱者保護在别人身後。
她更希望能夠跟宿庚爺爺還有血冥共同戰鬥。
這種郁悶的情緒化為了她修煉的動力。
不能外出實戰刷經驗,那她就繼續增強理論。
與此同時,她也從血冥的隻言片語中慢慢拼湊出了近日的風波原貌。
大抵原因是血冥有很長的時間未曾應戰露面,雖然他養寵的傳聞已經散了出去,但仍有不少勢力并不相信這種借口,一個個蠢蠢欲動。
為了試探血冥的近況,以防他在醞釀更大的陰謀,同樣按捺不住的仙界也授意了某些勢力,命他們先行試探。
而所謂的試探就是殺掉一些魔族人,看看身為魔尊的他到底反應如何。
起初血冥還不想大開殺戒,和乖乖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心境已經平和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麼的狠厲。
但那些鳥仙人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魔建門身上。
魔界赫赫有名的三門五堂就是他魔尊的臉面,更何況還是這次出事的還是魔建門中專管外交的一支駐派小隊,最過分的是,他們是在返回魔域領城的途中被殺。
全隊十個魔,一個活口都沒留。
這已經不算是試探,而是對整個魔界的挑釁了。
收到消息的血冥當即帶人圍剿,凡是動過手的勢力他一個都沒放過,哪怕是想動手但沒得逞的人,隻要在魔谛門整理出來的情報名單上,血冥都挨個殺了過去,不給對方任何開口求饒的機會。
他的雷霆反擊,讓整個三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特别是這次魔尊連葉帶根地挖出了仙界在人間鋪設百年的一個修仙勢力,又以最暴力的方式盡數鏟除後,仙界某些上仙被氣的差點沒緩過來。
該死,大魔頭果真本性難移!乃是三界之害啊!
至于發生的這一切,血冥都沒有告訴乖乖,怕它過于擔心。
血冥知道,以乖乖的聰明才智,她肯定會對自己近日來的行蹤産生疑問。
因此每次回到魔殿前,血冥都會特意用淨身術洗去身上的血污腥臭,不讓乖乖發現異樣。
他會記得帶一些不同的人間小玩意兒給乖乖玩,就好像自己隻是有事出門,又帶了點禮物回家給它。
雲宛白會信嗎?當然不會。
但既然這個男人需要配合,那她也隻能配合。
這天夜晚。
血冥和往常一樣,順手把乖乖從腿邊撈到了自己的身旁,側着身一手撐頭,一手細細梳理它的毛發。
雲宛白被rua的迷迷糊糊,舒服地半阖上了眼睛。
但餘光中,她似乎看到血冥正直勾勾地盯着某處,有點反常。
她的預感是正确的,因為很快,幫她梳理毛發的手停下來了。
“本尊說過,今夜殿外無需值守。”
他疏懶地開口,刻意帶了點惺忪睡意。
雲宛白就這麼瞪大眼睛看血冥表演,一時間有些瞠目結舌。
哦豁,演技不錯啊。
哎等等,我怎麼記得睡覺前你确實安排了一位魔使守夜來着?
門外沒動靜,黑影未曾退下,也未曾開口。
意外僵持的氛圍就連雲宛白也開始意識到不對勁了,而接下來的展開,更是讓她意想不到。
像是一種無言的默契,血冥猛的起身,門外的黑影也倏地破門而入。
雲宛白立馬翻身保持戰鬥狀态,但她也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的實力還是不要上去添亂為好。
所以她一直在魔榻上觀察戰況,心跳如雷。
血冥是真動了殺心,他知道魔宮内混進了髒東西,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自己殿内的魔使。
或許明面上的髒東西不止一個。
多說無益,殺雞儆猴。
血冥不想聽到任何狡辯,他隻想洩憤。
而一個魔使和魔尊之間的實力差距還是太大,尤其在魔尊隻想要暴力發洩的時候。
哪怕這個叛徒的刀上抹了劇毒,可他的刀卻連魔尊的衣角都碰不到。
沒有任何的技巧,震怒之下的血冥一把扭斷了叛徒的脖子,雙手橫撕,将其拆成了兩半,血肉内髒就和噴泉一樣嘩啦啦地流了一地。
戰鬥結束的很快,這完全是單方面的碾壓。
等血冥好不容易壓下内心剛升騰起的殺戮,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沒忍住在魔殿裡面動手了。
遭了,他忘了給乖乖設防護屏障了!
血冥一個扭頭,隻見乖乖冰白色的毛發上突兀地沾着幾點猩紅,它身體僵直一動不動,顯得有些呆滞。
隔着這麼遠血都能濺到它的身上,可想而知隻穿着一件柔布的自己,現在到底該有多狼狽。
“乖乖……”
血冥下意識上前。
而他一動,雲宛白則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它的這個動作,讓血冥霎時間體會到了從未有過的疼痛,從四肢散出來,鑽到了他的手心,痛的他隻能将拳頭攥緊。
這種陌生的體驗讓他連身上的血都忘了擦,莫大的後悔席卷全身。
乖乖它……是在害怕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