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以保證醒來以後頭發很蓬,而且卷得很好看。”她隔空遞給徙倚一把,“你也試試吧。你頭發半卷不卷的。卷得死去活來。卷得半死不活。”
徙倚接了,但沒使用,隻是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我姐很贊同我留在這裡。”
“那太好啦!”江葭舉着木質小手鏡看自己,“我就知道煙河是這樣的人。”
幾塊不加雕飾的橙紅暖岩擺在木頭架子上,像透火光的木炭。一顆幹燥的雨垂果卧在它們之間。
今天的熏香是雪松味的。
徙倚心中的憂患并未消失,“可是,我爹媽那邊,我還沒和他們說呢。”
“不說就不說呗。”江葭倒很是閑适,“我也沒和我家說太多自己以後的打算。”
徙倚糾結再三,難為情地講了句已很久沒透露過的擔憂,“他們萬一不高興呢?”
她知道自己已成年了。但一想起這事,心裡還是打鼓。
“他們遠在夷則山南,又不會跑來抓你。”江葭在卧榻上懶散地一滾,胳膊撐腦袋,臉對着她,滿臉松松軟軟的小發帶,“就算來抓,我們也把你藏起來。我親自和他們對峙,好吧。傾楸也會替你說話的。他吵架最兇,像隻大灰鵝。”
兩個人吃吃地笑起來。
真希望和平在能夠這個角落裡無窮無盡地持續下去。徙倚心想。
“晚安。”江葭說着平躺下去,閉眼。
她真的是心思散朗,潇灑自在。
可是,與其隻考慮自己想做什麼……
在這個實際上每況愈下的時代,戰士是不是更被需要的?
更被星幔之地的人們需要。
——在土地上照顧他人的人也同樣被需要着啊。
徙倚也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