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如暗夜般墨濃的卷發慵懶地散在肩頸周圍,頭發又濃又長,發梢輕悠悠的到了腰間,每一個卷、每一根頭發絲都精緻的仿佛在說主人有多用心打理它們。
被濃密蓬松的發包裹着,臉就會顯得非常小,五官因此顯得大了:細而濃的眉與含着秋水般的眸結合,從山根就挺的鼻梁,紅唇微勾挂着笑意…
猝不及防間,虞香和的臉是一種沖擊的漂亮。
虞香和漂亮,有着明豔動人的美,這一點白凝是知曉的。
之所以會沒有防住,大抵是前幾次見虞香和,她都穿着黑白灰幾種适合喪禮顔色的衣服,氣質較為低調柔和,沉穩和神秘。
可是此刻,虞香和身着一條紅色綢緞睡裙。
熱烈的紅,妩媚的紅。
撲面而來的,是無法言喻的美豔。
白凝的表情被虞香和收在眼裡,她眼底劃過了滿意。
虞香和把手擡起撐在了門上,身段因此更加性感,她微微偏頭對白凝笑:“我喜歡守時的人。”
白凝怔忪的表情緩了過來,重新微笑了下,将手中的藕粉色帕子遞到虞香和面前,同時問:“您找我什麼事?”
虞香和低頭看了眼帕子,拿着它的那隻手,手指白而纖細。
虞香和接過帕子,往身邊拿時,不經意地掃過鼻尖輕輕一嗅,沖白凝微眯起了眸。
白凝嘴角的梨渦消失。
虞香和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側身,給白凝讓出了條道。
“進來聊。”
待白凝走進房間,“咔哒”一聲,虞香和關了房門,從白凝身邊走過。
短短一縷玫瑰香從白凝鼻尖閃過。
不等白凝去思索虞香和今晚是不是換了香水,随着香氣從眼中閃過的一抹紅足夠她捕捉分析。
虞香和的睡裙長度到了小腿肚的位置,每每走動,緞面晃動着燈光,每一寸光影都如同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裙身纖細,穿在身上将人的身材包裹的顯着身段,每一處的弧度都是恰到好處的藝術。
她走到白凝前面,白凝才發現,她裙子後面是大片镂空,直到腰間才有布料,還是蕾絲布,上面的花紋是荊棘之上的玫瑰,在垂落的發絲間若隐若現。
而也是這個時候,白凝看到,虞香和後背右肩胛骨處,有一條長十厘米左右的疤痕。
看樣子傷疤是近幾年留下的,顔色不深,肉粉色的。不過從傷疤的粗度來分析,當時的傷口很深。
怎麼弄的呢?
這樣美好的身體,多了這麼一道疤痕。
雖有些可惜,可也不得不說,這道疤痕嵌在身上,又有幾分野性的美。
“嫂嫂能喝酒麼?”走到酒櫃前的虞香和問她。
随着虞香和側身看白凝,白凝的目光便自然地擡到了虞香和臉上。
白凝搖搖頭,“不。”
虞香和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
便端着杯子,看着白凝的眼睛,妖媚婀娜地走到白凝面前。
“可惜,我還在猜嫂嫂喝了酒臉會不會紅呢。”
“會。”白凝道,“我喝不了酒。”
虞香和沒料到她會這麼一本正經的回複,被逗得噗嗤笑了一聲。
她笑得胸口發顫,露着的乳邊一顫一顫的,仿佛湖面漾着的波紋。
白凝移開視線。
視線落在了房間的陽台。
結婚那段日子,嚴婕給她介紹過,說整個莊園最大最好的房間就是虞香和的卧室。
是夏憶秋提出來的,說虞香和幼年喪母,要對她有所補貼。這才哪怕虞香和每年在國内待不了幾天,這最好的房子也是她的。
房間好在哪裡呢?裝潢什麼不必講,最關鍵的就是房間的朝向和視野。房間裡有一大陽台,站在陽台,不但莊園的風景收入眼底,就連蜿蜒山路和山下的星星點點都看得見。
跟窗景隻有一盞被蚊蟲圍繞的觀景燈的房間定是大不一樣的。
虞香和雖然仰頭抿着酒,可卻一直斜睨着白凝。關注到白凝望向陽台,她便在抿了一口酒後轉身往陽台走。
白凝下意識跟着她,一并走到陽台上。
虞香和的房間果然是極好的,這裡的視野廣闊,暖風撲面而來,亂七八糟的壞心情得以平複。
還不知虞香和叫她來做什麼,白凝側眸看向虞香和。
虞香和身上的紅裙融入夜色,她支在欄杆上,宛若一朵暗夜玫瑰。
“下午我去了公司,接替了嚴婕的崗位。”虞香和看着白凝說道,“所以嫂嫂有什麼心事或許可以說給我聽聽,我幫得上忙。”
白凝不作答。
虞香和便耐心等着。她垂眸輕晃動起了酒杯,透明液體順着杯子在夜色中晃蕩,而透過酒杯,看到的是白凝随風而動的裙角。
白色裙邊,一掀一掀的,好似将悶熱的盛夏掀起了一夜又一夜。
虞香和撩眸,紅唇輕揚:“嫂嫂對我有什麼隐瞞的?你不喜歡嚴婕這事,不用打聽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為了什麼跟她結婚,我也知道。我之所以會問嫂嫂,是我想聽嫂嫂你主動跟我說。”
白凝:“不是。”
虞香和眉擡了擡:“不是?”
“如果不是你們家公司出了問題,你會嫁給她?難不成以前的不喜歡都是裝出來的?欲擒故縱?”她看向白凝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白凝卻一臉坦然:“我是說,我不是隐瞞你。我隻是不懂,你為什麼要幫我?”
“噢,這樣呀。”虞香溫柔地眨了眨眼。
“非要說個原因的話,那大概就是——”
她身體前傾靠向白凝,側過臉,在白凝耳邊細柔地說:“我看不得嫂嫂哭。”
她的聲音夢幻如紗,悠悠地遮住夜色,一切都變得那麼不真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