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剛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不防撞見林若華那樣憂傷的神情，他有些疑惑，

“人，為什麼這種表情看着貓，不好聞。”

林若華有些無措的擡起手臂嗅嗅，難道自己在哪沾到了髒東西？

祝明皺着眉向她走過來，擡手按掉她的手臂，并伸出一根手指點點她的額頭，

“苦的，我說你現在聞起來苦苦的，不好聞。”

林若華有些呆滞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再說了自己身上沒有奇怪的苦味啊，自己明明都聞過了。

“我嗎？”

祝明第一次理解那個老狐狸為什麼說自己這個學生是個呆瓜，他稍稍欠身，用自己的袖子擦去她額頭的汗水，

“你不開心，味道是苦的。”

林若華微微瞪大了眼睛，祝明居然能聞出來情緒？等等，味道！ 就是味道！她知道要怎麼做了！

“你跟我走，我有辦法排查出來兇手是誰了！”

林若華顧不上解釋，抓着祝明的手腕拔腿就跑，她一路頭也不回的直奔宿舍，祝明來不及反抗就這樣被她牽着跑起來。他看見少女在橙紅色的夕陽下奔跑的背影，外套摩擦出的聲響，風聲過耳，悅動的發絲劃出美麗的弧線，拂過自己的臉頰，癢癢的。

他内心突然有些激蕩，他在少女身上看到了與衆不同的生命力，那樣張揚、鮮活、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在樓下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登登登，林若華已經跑進去了，都留下祝明一個人站在樓下，他低頭看自己手腕處被抓得有些發皺的衣服，總覺得那裡還留有她的體溫，就這樣看着褶皺，換成平常他早就想辦法撫平了，唯獨此刻，他竟然有點舍不得，指尖在不規則的褶皺上輕輕的描摹，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他就是覺得，這樣也挺好。

“我來了！”

林若華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祝明不着痕迹的用手蓋住了袖口，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他擡頭就看見了女孩因為跑動泛紅的臉頰，亮晶晶的眼睛，還有手裡拎着的幾個袋子。

“你挨個聞聞看，是那件衣服上有那個味道。”

祝明看着這幾個袋子，裡面各是件外套，祝明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照做起來，他默默打開袋子挨個分辨。

......

“這個。”

被祝明拎起來的是件淺色的牛仔外套，上面還有黃色的小星星圖案，林若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自己的外套。祝明看着她的目光認真的避無可避，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是誰的？”

林若華無奈的歎了口氣，老實承認，

“我的。”

“所以...是你嗎？”

祝明的眸子暗色如墨，沒有亮光，他拎着那件外套，一隻手握着林若華的肩膀，近乎執拗的發問，

“是你嗎？”

林若華沒說話，她能感受到祝明的手在抖，她沒有回答，仰起臉直視祝明的眼睛，把問題抛回去，

"你覺得是我嗎？"

“......”

祝明沒有出聲，林若華看出了他在動搖。她後退一步接過外套，自嘲地笑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其他袋子，裝作無事發生地說道，

“開個玩笑啦，不用當真。可是這裡面還有一件我的外套，可它卻沒有那個味道，這說明了什麼？”

祝明的頭擡起來，眼睛幾乎是機械性的追随這林若華，他有些不明白這個人類剛剛為什麼非要那樣試探自己，為什麼要自己懷疑她，難道這隻是一個玩笑嗎？

“說明...我穿着這件外套的時候，跟兇手有過接觸。”

林若華把所有的外套都裝進袋子裡封好。

就在那隻貓說到自己聞起來苦的時候，她突然想通了兇手的關鍵，關鍵就在于味道。可為什麼祝明沖出來那天，是直奔着自己而不是同宿舍的舍友呢？按理來說，她們倆作為同宿舍一起生活的舍友，味道應該是相似的。可那天祝明沒有一點猶豫就奔着自己來了，這說明自己的味道和舍友應該明顯不同。

所以，舍友應該不是并且沒接觸過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