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電腦已經被遠程監控1年7個月21天】
許炳棋盯着對方發來的簡短的信息,心中卻出奇的平靜。
許清詞坦蕩承認定位的事情讓許炳棋心中的模糊猜想一點點清晰起來。
也許她被監控的不隻是定位呢?
在把房間裡自己所有的物品都搬到寄存處後,許炳棋迅速把電腦交給專業網絡安全專家查看。
在此期間她甚至擔心交給同城的IT支持工程師檢查會有内幕,畢竟她實在太過了解許清詞的勢力。想比之下,于快遞把電腦寄送到鄰市的技術分析師并留下聯系方式更為妥帖。
淩晨,她終于得到了網絡安全專業人士的分析結果。
這也是她在腦海裡預設了無數次的結果。
是前世所有不堪的結局最合理的解釋。
前世她至死也沒有擺脫抄襲的罵名。
直到身患惡性腫瘤,許炳棋仍在思考為什麼明明所有旋律都是自己原創的,可關于自己抄襲和找抄手的證據卻鐵證如山。
她當時頭疼欲裂,意識已然不清晰,但仍能找到事情的不合理之處。
譬如新聞标題皆是“某不知名作曲人充當許炳棋的抄手”“許家千金抄襲冷門作曲”等。
無數證據都是有關時間線的證據,譬如某些曲調旋律都是某小衆作曲人早于許炳棋提前幾個星期甚至提前幾天發布的,作曲與許炳棋的旋律甚是相似,隻是聽起來曲調處理很粗糙,沒有經過精細打磨。
于是所有人都認定許炳棋偷偷尋找冷門旋律悄悄改編後占為己有。
況且這種事情早已屢見不鮮。許炳棋此前名聲就極差,所有人都知道她嫉妒妹妹才華出衆,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可以幾乎稱得上是必然。
但許炳棋聽了很多遍所謂小衆冷門歌手的作曲,隻覺得很是熟悉,像自己靈感一現時編排的初版作曲。
許炳棋已經被許清詞趕出了許家并拉黑了所有聯系方式,因此根本沒辦法回到許家别墅自己的房間拿回自己的電腦和那些作曲的廢稿。
而她也沒有任何能直接接觸到許清詞的途徑。
于是許炳棋隻能給江若打電話。
唯一讓許炳棋慶幸的是江若并沒有拉黑自己,她很快聽到聽筒揚聲器孔傳來江若溫柔如春風的聲音:“姐姐,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當時許炳棋感動地幾近落淚。
山窮水盡之時,唯有江若不落井下石。
許炳棋在表達自己的訴求後,忐忑不安地等待江若的回答。
可她隻能聽到江若惋惜的聲音:“真是抱歉啊姐姐,媽媽她不想聽到與你有關的一切。”
許炳棋沉默片刻,禮貌道謝後又聽到江若感慨萬分的聲音:“姐姐,媽媽已經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扔掉了,媽媽說那些東西太礙眼了。”
許炳棋失魂落魄地挂斷了電話。
自此,她的病越發嚴重,而她也隻能背負着抄襲的罵名安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
回想起往事的許炳棋諷刺一笑。
這件事在她心底被反複咀嚼,不斷發酵,在酸澀的情緒到達最高峰後,終究又緩緩歸于寂寥。因此她此時回憶起來并沒有太過痛心的感覺。
許炳棋很平靜地回複到:【方便現在把所有證據拷貝下來發到我郵箱嗎?】
随後附上了郵箱号。
【OK】
許炳棋看到對方的回複後舒了口氣。
所有慘痛的經曆讓許炳棋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所有事情都要盡快做好。
一刻鐘後許炳棋收到了對方傳來的附件。
雖然已是深夜,但許炳棋盯着手機屏幕的眼睛熠熠發亮。
許炳棋在确認發來的附件中電腦确實是自己的電腦并且證據充分後,迅速把附件下載到手機本地上,并把證據轉存到了V信小号。
做完這一切後,許炳棋蹙起的眉毛才徹底舒展。
【這種遠程監控軟件安裝非常隐蔽,但在初始安裝時必須直接在手動電腦上安裝】
許炳棋愣了一瞬,明白了對方信息裡隐藏的深意,回複到【我也不知道是誰安裝的。】
許炳棋确實沒辦法推測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經常清潔電腦,鼠标更是換了無數個,根本無法提取指紋。
在查明事實真相之前,許炳棋不想憑空懷疑任何一個人。
而她此時也對查明真相這種需要耗費巨大心力的事情沒有任何興趣。
許炳棋知道,在前世她被誣陷抄襲冷門作曲時,一個她平時很熟悉、甚至朝夕相處的人,正得意地欣賞自己精心構思的設局。
那個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許炳棋有多冤枉。
許炳棋很清楚,在自己棄用之前的那台電腦以後,對方一定會忍不住提前誣陷自己抄襲。
到時候,那個人會自己浮出水面。
許炳棋放下手機,她還有一首曲子沒有交付,是一個遊戲的角色推廣曲,對許炳棋而言創作難度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