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的生日宴一直折騰到很晚才結束。
等江若與許清詞手挽手走進家門後,才發現裡面黑漆漆一片,寂靜得可怕。
許清詞不滿地蹙了蹙眉:“炳棋這孩子平時不成器也就算了,現在還變得越發懶了,我們這麼晚回家她還不知道開燈迎接,連杯水也沒倒。”
她笃定許炳棋懶得等她們回來就直接休息了。
相比之下江若顯得很是平靜。
自從醫院見面以後,她很清楚許炳棋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逆來順受的人了。
而許炳棋也将成為劇情發展的最大變數。
江若有一種預感,許炳棋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江若無意識地咬了咬嘴唇,紅潤的唇上印上了淺淺的牙印。
她沉默着打開了所有燈。
明亮的光線如瀑布般傾瀉下來,照亮了的每一處角落。
許炳棋的房間并沒有關門,仿佛主人隻是臨時有事出門,不久後還會回來。
但江若和許清詞都知道這不可能了。
曾經被許炳棋打理得異常整潔的房間隻剩下那架鋼琴,漆面反射着冰冷的光線,更襯托出四周的空蕩寂寥。
“這不可能...”
許清詞喃喃自語,臉上不耐的表情瞬間凝固,連呼吸都仿佛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
“家裡遭遇偷盜了嗎?”
頓了一會兒後,許清詞急切地拿起手機尋找安保公司的電話号碼。
她的第一反應是這棟防盜系統一流的房子仍然被偷盜了。
江若很冷靜地制止了許清詞:“媽媽,房子沒問題,是姐姐她搬走了。”
許清詞震驚之下才四處打量整棟别墅。
确實其他房間仍然保持着離開前的原狀。
許清詞松了一口氣,有些慶幸隻有許炳棋的房間被洗劫一空。
“我再檢查一下保險櫃。”
許清詞甚至沒深思江若話語中的“姐姐搬走了”的含義,甚至這個簡短的句子甚至沒有經過她的大腦皮層,就悄無聲息地又溜走了。
江若很安靜地看着許清詞慌忙的舉動,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江若站在原地頓了一會兒,意識到許清詞一時半會兒檢查不完,于是走進許炳棋的房間。
高跟鞋底叩擊着木地闆,留下一陣陣清脆的聲音如同利落的鼓點。
“姐姐,你以為你真的逃得走嗎?”
江若伸手敲擊琴鍵,發出一聲沉悶而又刺耳的聲音。
許清詞檢查完家中的貴重物品後長舒了一口氣,後知後覺地想起江若一開始的提醒。
她走進許炳棋的房間,在房間角落裡看到了剩餘的紙箱和搬家袋。
大概...真的搬走了?
許清詞踢了踢堆放在角落裡的搬家袋,露出很久以前不小心掉落在角落裡的卡片。
說不清是出于什麼心理,許清詞走了過去,彎腰緩緩撿起那張滿是灰塵的卡片。
卡片上有一行清隽的字體,下面跟着一行幼稚的歪歪扭扭的字體。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許清詞愣了一瞬,眼前的卡片似乎有些熟悉。
是曾經許炳棋還小的時候,她帶着許炳棋一筆一劃寫下的。
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許清詞有一瞬間的失神,随後又被江若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喚回現實。
她的女兒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乖巧愛笑的小女孩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劣迹斑斑的廢物。
許炳棋搬走以後,許清詞心中隻有輕微的憤怒,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她這個一事無成而又好妒的親生女兒終于搬走了。
“就這麼默不作聲地搬走了,都不給我們說一聲,真是越來越沒有禮貌了...”
許清詞看向盯着許炳棋的房間發愣的江若,擔心自己善良仁慈的女兒傷感,于是前去安慰道:“小若,别太難過,她再搬回來的時候媽媽不阻攔就是了...”
許清詞心底堅定地認為過不了多久許炳棋就會一身狼狽地搬回來。
江若無聲地笑了笑,面對許清詞時重新挂上了乖巧懂事的笑容:“媽媽,我覺得我們還是聯系一下姐姐比較好,萬一姐姐後悔了呢?”
許清詞寬慰地看向如此善解人意的女兒,思量片刻後查找許炳棋的聯系方式。
“此号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手機的聽筒揚聲器孔傳來語調冰冷的機械音。
許清詞不可置信地看向手機界面,明明之前許炳棋從來沒有拒接她電話的時候。而這種自動提示聲,也并不像對方手動挂斷電話,而更像是對方手機關機或者已經停用了這個号碼。
沉默片刻後,許清詞點進了許炳棋的朋友圈,發現朋友圈所有記錄都被清空,隻剩下一條置頂。
【非法律法規原因,系本人自行操作。此微信号與手機号正在注銷中,注銷過程中本人将不再登錄。】
宋觀瑾又認真地閱讀了一遍許炳棋的朋友圈置頂,登上小号發帖問廣大熱心的網友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