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最近的一次性瘾發作,他一邊回憶那個少年哭泣顫抖的模樣,一邊将自己變成隻知道交.媾的野獸無可奈何地對着空氣發洩。
他迫切渴望受到那股香味的撫慰,也終于知道自己一直避之不及的性瘾其實根本不會因為潔癖而有所消減。
那個包間,那晚的失控都是最好的證據。
所以顧殊行突然明白,他好像真的找到了可以治療自己性瘾的解藥。
…………
因為怕被公學裡找茬的人發現,從公園回來的舟眠謝重陽二人回公寓時特意挑了一條又遠又難走的路。
本來隻需二十分鐘的路程走走停停被他們拖到了一個小時,等回到公寓已将近八點,兩人都沒吃飯,于是謝重陽主動提出要做飯。
問了舟眠有沒有忌口後,他拿着圍裙走進公寓的公用廚房,從冰箱裡拿出西紅柿,兩個雞蛋和一小把蔥,看到舟眠正愣愣看着自己,謝重陽挑眉,問,“番茄雞蛋面,可以嗎?”
“不用了。”
舟眠搖頭,沒什麼血色的唇瓣在白熾燈下幾乎變得透明,“我房間裡還有吃的,不用麻煩。”
舟眠其實并不餓,他想起自己的櫃子裡還有些前兩天剩下的壓縮餅幹,吃那些應該可以填飽肚子。
再者他也不想欠謝重陽的人情,畢竟兩人前幾天還相看兩厭,雖然這幾天關系有所緩和,但也沒有到那種可以心安理得看着對方為自己下廚的程度。
“什麼吃的?”
在他短短說話的幾秒鐘内,謝重陽已經麻溜地剪好了兩個又大又圓的荷包蛋。
他将金黃又完美的荷包蛋盛放在盤子裡,若有所思得看着舟眠,“不會又是你那些快過期的壓縮餅幹吧。”
謝重陽的語氣中沒有嘲諷,舟眠眼睫微顫,有點搞不懂他為什麼知道這件事,他垂眼,又不知道回答什麼,隻能選擇默不作聲。
以為他是被自己的話傷到了,謝重陽心虛地眨眼,忙不疊改口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總吃那些東西不好。”
舟眠看了他一眼,點頭,“嗯”了一聲。
謝重陽,“剛好今天冰箱裡還有點食材順便給你做一碗,你可别誤會什麼。”
但他的想法顯然有點多餘,滿腦子都是學習和工作的舟眠其實壓根不會往其他方面想。
見謝重陽執意如此,舟眠隻好被怕服從。
他放下書包,卷起制服袖口走進廚房,謝重陽在切番茄,轉頭看到舟眠正拿起一把青菜放在水龍頭下洗。
對方十指白皙修長,手背下的青色血管隐隐可見,擇菜的動作緩慢有序,優雅地不像洗菜,倒像是在彈鋼琴一樣。
他看得有些入神,炙熱的目光讓舟眠不禁回頭。舟眠看着他停在空中的手,想了一會兒後又歪頭問,“怎麼了?”
謝重陽突然臉色爆紅,他猛地收回目光,支支吾吾地回答,“沒……沒事。”
舟眠不知所以他突然變紅的臉和耳垂,“哦”了一聲後又慢悠悠仔細洗着手中的青菜。
舟眠不知道的事,謝重陽現在心跳得很快。
耳邊是水流嘩嘩的聲響,眼前的場景卻從色澤鮮豔的番茄過渡到了舟眠那雙細長白皙的手。
他還記得有個荒誕的午夜,夢裡的少年也是用那雙手幫他驅散炙熱和躁動。
謝重陽蓋在那雙手上,情不自禁仰頭叼住了舟眠鮮紅的唇。
他聽見對方支離破碎的嗚咽聲,于是根植心底的劣性便逐漸被放大,被激發,可是謝重陽不想就這麼放過舟眠,他要弄髒舟眠。
“洗好了。”
少年清亮的聲音打斷了謝重陽對那場夢境的重溫,舟眠将青菜放在瀝水籃裡,然後撐在大理石制成的台面上看着他,問,“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謝重陽匆匆低頭,隻将早已紅透的耳垂對向舟眠,“沒有了。”
拿着刀的指尖在顫抖,謝重陽突然有種沖動很想仔細看看面前的人。
并非之前那些惡意,不屑的打量,他隻想看一次,認認真真看一次舟眠的模樣。
舟眠這時竟也如謝重陽所願的轉過頭,他想了一下,還是沒忍住開口,“等會面裡面可以不放蔥嗎?”
他知道讓謝重陽下廚已然是個不容易的事,舟眠也隻是包着僥幸的心裡問謝重陽。
看到謝重陽盯着自己不說話,舟眠默認這是拒絕,于是又說,“如果很麻煩就……”
“不麻煩。”
“嗯?”
謝重陽目光專注地看着舟眠,過了一會兒又低頭碾碎番茄塊,低聲重複了一遍,“不麻煩。”
舟眠是個遲鈍的人,自然理解不了謝重陽心中的彎彎繞繞。
隻是他突然發現對方其實也并沒有剛開始叫嚣着讓他搬出去那樣讨厭,舟眠又想或許大部分人的室友都是這樣的,有點口舌之争,但有時都會在對方艱難時雪中送炭。
舟眠不得不承認,他因為這次的雪中送炭對謝重陽的态度有所改觀了。
知道謝重陽并不需要幫助,舟眠默默退到一邊。
但他并沒有離開,想着謝重陽待會可能會有需要他的地方,舟眠先提前将盤碗拿出來方便他等會直接用。
謝重陽将番茄煸炒軟爛,加水煮沸,每個步驟都嚴謹仔細得可怕。
舟眠也會一點煮面的功夫,但他沒有對方熟練,頂多就是煮一碗加蛋加腸的泡面維持生命活動。
于是在聞到空氣中飄來的飯香味時,舟眠可恥地吞咽了一下。
謝重陽将兩碗面盛出來,色香味俱全的面條堪比五星級大廚的拿手好菜,舟眠一眨不眨盯着面條,主動提出要幫謝重陽端到桌子上。
謝重陽又假裝不經意瞥了眼他的手指,大喇喇說,“你先去洗手,我來就行。”
舟眠以為他是在嫌棄自己沒洗手,于是轉頭去衛生間洗了個手。等回來的時候,謝重陽早已将面條端到了桌子上,他遞了一雙筷子給舟眠,笑着說,“嘗嘗好不好吃。”
其實看着就很好吃,隻是舟眠沒說出來,他慢條斯理地品嘗他的廚藝,面條入口即化,舟眠的眼眸倏地亮了起來。
“好吃。”他淺淺笑了一下,第一次發自内心地對謝重陽笑着說,“謝謝你。”
謝重陽不好意思地撇開眼,“都是室友,說什麼謝謝。”
舟眠吃得很香,他拿着筷子卻有些食不下咽,并不是不好吃,而是面前有比這面條更好吃更吸引人的存在,謝重陽偷偷觀察舟眠,漸漸得面坨成一團,湯汁全被吸沒了。
舟眠吃相很斯文,正常的進食速度,吃完後總會下意識用舌頭舔幹淨唇瓣。
他的唇色很淺,舌頭确實極盡的紅,謝重陽看着看着突然咳嗽了兩聲,舟眠循聲擡頭,這才看到他面前都坨了的面條。
謝重陽着急忙慌地想要解釋,舟眠卻隻是看了一眼就又收回目光,繼續專心緻志地吃自己的面條。
謝重陽慶幸不用解釋,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舟眠為什麼不問,是因為不想問,還是覺得根本沒有問的必要?
這兩者區别不大,但足夠謝重陽絞盡腦汁地思考很久。
快十點的時候兩人一起把碗洗了,這個時候牆上時鐘的指針剛好停在十點。
舟眠每天晚上的作息都很規律,十點洗完澡看一個小時的書後才會睡覺。
但今天情況複雜,剛進浴室門的時候就已經十點了,他從浴室出來吹幹頭發準備在看一會兒書,一摸口袋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機不見了。
今晚在客廳的時候他還摸過手機,估計是吃飯的時候落在飯桌上了。舟眠仔細回憶了一下半小時前的事,于是套上外套,輕輕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公寓裡配有三套衛浴,兩個人一人一套,剩下的則是公寓裡兩個人共用的一套。前幾天謝重陽房裡的花灑壞了,因為舟眠這幾天都賴在圖書館,所以他每天都會去共用浴室洗澡。
今天也是一樣,舟眠晚上進屋後不會出來,謝重陽看到舟眠進屋後就拿着洗浴用品進去洗澡,但沒想到出來的時候剛好和對方碰上。
舟眠打開門,果然在餐桌上看到自己的手機,他拿起手機剛準備離開,身後的浴室門卻猝不及防被打開。
舟眠半偏頭,好巧不巧,和剛出來還帶着一身濕氣的謝重陽撞上了。
謝重陽上身赤裸,下身圍了一條到膝蓋的浴巾,輪廓分明的腹肌上有水流劃過,常年鍛煉的身體健美結實。
他邊擦頭發邊走出來,突然像是察覺了什麼,謝重陽擡頭,冷不丁對上了舟眠投過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