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希剛到這裡,看到的就是舟眠那張沒有潮紅,溢滿春色的臉。
在看到少年那張臉後,這幾天堵在胸中的郁悶疑惑似乎瞬間煙消雲散。
溫希之前一直疑惑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甚至還有點醜陋的平民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能近顧殊行的身。
他想過是顧殊行被性瘾控制無法抑制自己的行為。
可那人當初在被人喂下烈性藥劑後仍然能威懾宮廷幫助新皇登上王位,這樣的人如果隻是因生理沖動而變成來者不拒的蠢貨,溫希是絕對不信的。
可現在,在看到舟眠原本的模樣後,一直以來的疑惑有了答案。
他現在倒是有點相信為什麼顧殊行會選擇他了。
溫希難以自抑地勾起唇角,眼中的興奮幾乎無法掩飾。
他蹲下身,和那天一樣用被舟眠碰過的絲帕托起他的臉。
舟眠受藥性折磨,掙開失焦的雙眼,隔着一層朦胧的水霧模糊看向溫希。
他的眼睛是極為澄澈的琥珀色眼眸,平靜時猶如一池湖水,波瀾間卻可讓人心神一窒。
溫希因他可憐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他注意舟眠正在蹭自己的手——像剛生下來的幼崽,滾燙的臉頰汲取他手心僅剩不多的冰涼。
一旦難受了,疼了,就會用那雙泛紅地雙眸可憐巴巴望自己,欲說還休。
這一刻,溫希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把他送到那間房裡的——至少不能讓顧殊行看到他。
他用指腹碾摩少年尖尖的下颌,兩人的氣息互相交織,說不清誰的更亂一點。
他問舟眠“你想讓我怎麼救你?”
舟眠懵懂地看着他,擡起手蓋在他的手背上,斷斷續續地說,“我要……要解藥。”
溫希卻在裝傻,俯下身體,臉離他越來越近,膠着盯着舟眠的臉。
“可是我沒有解藥。”
溫希舟眠被折磨的模樣,違心回答。
舟眠聽完後卻隻想狠狠給他一巴掌。
這種藥從俱樂部地下場出來,專供舞台上的演員演出使用。溫希作為那裡的主人,不可能沒有解藥,他隻是不想給,故意吊着自己。
舟眠在他手中搖頭,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語氣斬金截鐵,“你有!”
溫希打死不承認,甚至表情比他更無辜,“這種春藥沒有解藥,唯一的方法……”
他摟住舟眠已然軟下來的腰,靠在他耳邊低聲誘道,“和男人□□。”
舟眠突然用力咳了幾聲,他推開溫希,雙手撐在地上往前爬。
溫希伸手抓住他,舟眠卻像頭小獸一般狠狠反擊回去,他捉住那隻手張口咬在溫希的虎口上,溫希沒預料到他的反擊,竟也傻乎乎站着不動讓他咬了。
他的血,溫希的血,混作一團自手臂滴落。
舟眠不僅身體滾燙,嘴巴也很熱,柔軟的口腔包裹他的虎口,像是陷入了一塊剛出鍋的糯米團。
溫希看着他,半晌突然笑了一聲,不同于之前滿懷城府的笑容,溫希咧開嘴角,對上舟眠怒不可竭的眼神,他挑眉,笑道,“牙口不錯。”
舟眠突然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毫不猶豫松開溫希的手,對方卻食髓知味地再度将他撈回來。
溫希指着自己的手臂,脖子和臉,笑眯眯地問他,“還有其他地方,不咬了嗎?”
舟眠瞪了他一眼,“瘋子。”
溫希将這視為一種誇獎,“你剛才還在求一個瘋子救你呢?”
他的視線慢慢凝聚到舟眠被咬破皮的唇上,看他不要命地咬自己的嘴巴,青年面上的笑容黯淡了一瞬。
他扳起舟眠的下巴讓他不得不張着嘴,沉聲道,“不許咬。”
舟眠受他鉗制眼角浮出一抹殷紅,幾次掙紮無果,正準備揚起手扇溫希臉的時候,溫希卻早有預料似的接住揮下來的手腕。
“你這随随便便動手打人的習慣可真要改改了。”他摩挲舟眠的指尖,漫不經心地說。
要不是早知道對方是個能動手就不動口的人,他今天又得挨這結實的一巴掌……
“啪!”
話音剛落,溫希轉過被打紅的臉,驚愕地看着舟眠,“你——”
舟眠揚起另一隻打人不怎麼熟練的手,滿臉潮紅,氣喘籲籲地推開他,“滾!”
不給解藥,就滾遠點,别礙他的眼。
溫希驚愕,正準備說些什麼,走廊盡頭卻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二人不禁轉頭看去,舟眠沒了眼鏡看不清來的人是誰,隻知道視線中突然闖入一抹人影。
但還沒得及看清楚,突如而來的眩暈感便湧入腦中,舟眠身子一歪,瞬間失去了所有意識,倒在了溫希的懷裡。
溫希下意識接住他,在埃維爾不緊不慢趕來的時候,他伸手,将舟眠被撩開的劉海重新放下。
埃維爾步履匆忙趕來,第一眼便看到溫希手上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