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俊美的斯拉夫面孔,近在咫尺。
陰鸷到兇狠的眉眼下,琥珀金色的眼眸裡,倒映着陳望慌亂的臉。
“我——”
即便見過很多次,也不是很喜歡花雲斂,陳望還是讓他的美貌震懾住,呼吸微微一滞。
“……哪有?”
雜亂且熱氣騰騰的烤肉店裡,大馬士革玫瑰氣息逐漸蔓延開來。
是壓迫型信息素。
陳父和沈安同為alpha也承受不住,摁住發悶的胸口,十分不适地皺起臉。
眼看要影響到其他食客,一旁的友人壓低聲音提醒:“收斂點。”
陳父當然察覺到陳望和這個年輕人微妙的氣氛。
沒想到看上去隻會傻讀書的兒子,背後裡倒是有兩把刷子。
他眼睛賊溜溜的來回飄。
小沈雖然熱情開朗,但一看就沒什麼城府。
這個“花總”不僅看上去氣度不凡,更重要的是比小沈有錢,渾身上下穿的戴的哪個不貴?
“小望,這位也是你朋友?”陳父揶揄,“怎麼不介紹介紹?”
幾個人心思各異的視線齊刷刷紮在臉上,陳望急出一後背的汗。
擱在膝蓋上的雙手越攥越緊:“呃…”
他從小到大都正得發邪,完全不擅長撒謊。
最大的秘密,就是家人都不知道他跟花景琛談過戀愛。
如今才是天塌了。
要怎麼在這種公開場合,在朋友和親人的面前,說他和花雲斂有那一層肮髒關系?
熱烘烘的炭火烤得陳望頭腦發暈,下意識看向花雲斂,試圖讓他來找個體面的說法。
誰知花雲斂抱着雙臂,絲毫沒有要幫助的意思。
本就被冷落了幾天,帶着怨氣,這下胸口登時升起一陣邪火,轉怒為笑,直接對陳父說:“他其實是我嫂——唔!”
話到一半,一大口食物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嘴。
陳望一定是瘋了才敢這樣對他!
花雲斂驚愕瞪眼,直直對上了他笑眯眯的臉:“好吃嗎?”
見多了陳望冷臉相對或是回避的模樣。
真是難得對自己笑。
一個被包養的,倒是比他這金主嚣張得多。
花雲斂不爽臉,嚼嚼嚼:“……”
汁水豐沛的生菜包烤肉,滿滿一大口,炭香混雜辛辣,肉感紮實。
他頓了頓,倒沒有預想中難吃。
但還從一而終保持着臭臉,陳望怕堵不上他的嘴,兢兢業業繼續投喂,花雲斂盯着他,繼續嚼嚼嚼。
這讓他想起小時候被父親關進貧民窟動物園的事。
那時小陳望就這樣耐心地給他喂食。
想到這,本打算砸場子的花雲斂意外地安靜下來。
見少爺突然乖了,同行的年輕男人多看了陳望一眼,自我介紹道:“你好陳醫生,我叫季宴行,是花總的死黨。”
陳望記得他,在那天的聚會裡。
應該也是某個财團的公子哥,沒想到花雲斂唯我獨尊、陰晴不定的性格,還能有死黨。
他表情和緩了些。
無意間流露出一種忍人之間的惺惺相惜。
沈安眼看陳望一邊社交,一邊不斷照顧那位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少爺。
忍不住覺得酸溜溜的。
大alpha那麼任性,嘩衆取寵!
沈安視線落在陳望細白修長的手指上,肌膚如玉,能拿利落的拿起手術刀,也能溫柔地拿着食物照顧人。
他臉微微一熱,原來beta也能這麼漂亮麼?
喉結滾動了下。
“學長,我也……”
花雲斂身子動都不動,稍微一張嘴,就接過了最後一口肉,目光淡漠:“你什麼?”
不知有意無意,猩紅舌尖輕輕卷過陳望的指腹。
陳望小幅度戰栗了下,羞憤看他一眼,按捺住什麼也沒說。
沈安将這一切盡收眼底,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
結賬時陳父果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望也并不打算纏着這個無用的父親講什麼親情、講什麼道理。
從出生起就在被拖累,從小到大他獨立慣了。
就是不知道沈安為什麼看上去蔫頭搭腦的。
應該是發現表面光鮮亮麗受人崇拜的自己,實則是個窮苦出身、需要用人生換彩禮的人,感到失望了吧?
陳望獨自走在小路上,任由涼爽的冷風吹過來。
走到路燈昏暗的小路時,身體猛然一晃,猝不及防讓人拉進小巷。
一個結結實實的親吻緊随而來,砸在他唇上。
又燙又急,整個人狗皮膏藥似的貼住他。
“!!!”
對方還窮追不舍要深入,陳望一把牛勁兒将人推開,擡手就要賞巴掌。
幽幽光線中,花雲斂眸光明滅,調笑:“嫂子,翻臉不認人?”
陳望認出是他,還堵着一口氣。
“……都說了别這麼叫我!”
“好,不叫。”他答應得幹脆。
誰知大手直接把陳望翻了個身,用力摁住他薄薄肩背,膝蓋頂在他腿間,全方面不許他掙紮。
陳望的臉貼在粗砺磚面上,有點疼:“!?”
身後迅速傳來一陣解腰帶的窸窣脆響。
“野的也可以,夠刺激。”
花雲斂不顧不遠處巷口的人聲,點評道:“環境差了點,但勝在有韻味。”
陳望甚至能看到光亮處路過的人影,一張俊臉頓時紅了個透。
——這和把他扒光了遊街有什麼區别!?
下一秒,花雲斂微涼的手卡住他褲腰,閃電般褪下去一半!
“……”陳望反手去阻擋,不受控地抖起來,“别、别這樣!”
“哥,我記得今天給過你臉了?”
花雲斂灼人的氣息幾乎要把他烤化,他除了阻止自己别徹底光了以外,沒有任何力氣。
唇瓣都因為過度緊張而咬出血,陳望顫聲:“我還沒有、沒有準備好……”
他盡量為他考慮。
“工作一天沒有洗澡,狀态也很一般,這麼匆匆忙忙,你的體驗恐怕不會好。”
“哦?”花雲斂将人轉過來,眯起眼,掐住他的兩頰。
手指愈發用力,捏得陳望臉都有些變形,很痛。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