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昂打了個響指,投來贊許的目光,“對,就是這家,老王說你在上海的時候最愛喝的就是這牌子。”
紀年哭笑不得,喜歡喝99,還是喜歡開99的人?連王哥都比他看得通透。
一轉眼八月底,紀年和趙子昂要離開廈門了,距離徐弋陽斷播的第四個星期,紀年沒有任何關于齊實的訊息,他們兩人的朋友圈,一個變成橫線,一個毫無更新。
回上海的行程變得迫切,紀年不知道自己在焦慮什麼。
直到離開前一天的下午,紀年收到了王智恒發來的新聞鍊接。
——知名網紅直播公司股權變動,曝創始人無奈辭職退出。
創始人照片打了碼,但紀年一眼看出是齊實,他終于明白為何焦慮,毫不猶豫地撥通徐弋陽的微信通話。
能打通,徐弋陽沒有删了他。
“喂,徐弋陽。我是紀年。”
“我知道,你是不是看到新聞了?”徐弋陽并不意外,早就猜到這通來電的目的。
“是的,我看到了。”紀年說道,“新聞說創始人離職了,是你和他嗎?”
“隻有齊實……我還沒走,我在想辦法辭職。”徐弋陽聽上去異常疲憊,他歎了口氣道,“我們倆被人坑了,齊實氣不過就提了離職。陳鴻宇知道嗎?齊實有沒有和你說起過?”
“嗯,投資人,他和我說過。是他坑了你們?”
“是的,上一輪融資完,他搖身一變成了公司最大的股東。陳鴻宇和董事會聯合,不給齊實做電競俱樂部,齊實争取了好久還是沒結果,一拍兩散了。”
徐弋陽說得籠統,紀年沒太聽明白,他疑惑地問道,“你和齊實在公司裡誰都說不上話了?”
“說來話長……唉。”徐弋陽一口氣歎的紀年心裡一緊,“我和齊實加起來的股權都不到半數,以陳鴻宇為首的董事會才有權決策公司的未來。總而言之,被陳鴻宇坑了。”
“啊——?”紀年不敢置信,“但沒必要走人吧?齊實他不是還有股權嗎,更何況創業公司,有創始人在公司才更有凝聚力吧?”
“呵,不走人不行啊,陳鴻宇實在惡心,說要把齊實簽來的選手全部轉會裁掉。”
徐弋陽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陳鴻宇這人嚼爛了,“換誰都忍不了!齊實為了保這幾個小選手,隻能選擇辭職另立門戶。”
紀年脊背發涼,商場上的手段龌龊又黑暗,根本沒想到陳鴻宇此人心機如此深沉。
“他現在一個人單幹嗎?”紀年問道。
“嗯,剛辭職沒多久,我暫時還脫不了身。”徐弋陽話鋒一轉,接着勸說,“你擔心他的話,給他打個電話吧。”
“齊實他現在,應該挺需要你的。”
紀年沉默良久,最後說了句,“不了,打電話隻會給他留念想,也麻煩你别告訴他我來找你打聽。”
“紀年,你什麼都好。”徐弋陽停頓半秒,接着道,“就是嘴太硬了……”
紀年承下這句指責,他想如果連嘴都硬不起來,他早已一敗塗地。
高崎機場的飛機平穩地滑出跑道沖進雲霄,紀年俯瞰舷窗的城市,藍色的海岸線離他越來越遠,他在廈門除了悲傷,其他什麼都沒留下。
上海,他終究還是回來了,一切仿佛又轉到了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