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很想我吧。
你也很想我吧。
紀年的“不想”說不出口,他明明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今天卻異常猶豫了。
數道好奇的目光投向他們,紀年如芒在背,掙脫時猛然擡眸,隻見一雙情深意切的眼,無數情緒頃刻間溢滿心頭,想或者不想真的重要嗎?
想見的人就在眼前,我想你,你亦然。
“年年,我們很久沒有說話了。”齊實放低姿态,向前挪了一小步更靠近紀年,“你别走那麼快好嗎,我真怕追不上你。”
藏在毛衣袖管裡的指尖莫名發燙,紀年意味不明地說道,“沒必要追我,你的起點不在我身後。”
齊實鼻尖抽動一下,紀年所謂的起點是什麼意思,他懂。
“以前不在,但現在一定在你身後了。”齊實怕紀年不屑與他糾纏,連忙挽留道,“年年,我沒别的意思,不要着急拒絕我可以嗎?”
還未想好拒絕的話,通城地鐵的領導和齊實的媽媽迎面走來,紀年這才發覺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可笑齊實打得一手好算盤。
“這是你的意思?”紀年略帶嘲諷向齊實身後看去,然後朝他挑了下眉,“我是沒有辦法拒絕,為了飯碗和前途委屈一下又算什麼?”
齊實聞言轉頭看去,頓時明白紀年誤會他了,但越解釋越顯刻意,齊實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肚裡去,至少誤會能讓紀年妥協,他默認了。
齊母一開始想不通天天在上海搞咖啡店的齊實,昨天搭錯筋一樣央求要來奠基儀式。直到今天看到兒子打扮的油光水滑,一結束又跑不見人影,立馬明白奠基儀式上定然有他想遇見的人。
“齊實。”
齊母走到兩人身邊,嘴上喊着他的名字,目光卻一直在紀年身上打轉——原來,齊實喜歡的人就是他啊,清秀瘦高的一個小夥子,眼神堅毅氣質沉穩。
“媽,我碰到朋友了,好久不見叙叙舊,你過來是要叫我去吃飯嗎?”
“你朋友嗎?”齊母放下女強人的架子,笑着接腔,“你好,我姓丁,是齊實的媽媽。叫我阿姨吧,和小齊難得碰見也是緣分,一起吃個午飯?”
紀年面露難色,以他的身份,實在不想和一群不熟的領導同台吃飯,于是他委婉地說道,“丁總……這不太合适吧?”
齊母擺手,并未正面回答,反而詢問紀年的領導,“羅總,你安排一下呢?”
齊實就差給老媽跪下來,以他對紀年的了解,紀年讨厭一切強硬手段,老媽這波純屬幫倒忙,“媽,算了算了……我和他單獨約就行了,你們領導吃飯誰放得開啊?”
“紀年。”領導短促地叫了他一聲,并使了個要識擡舉的眼色給他,“認識認識,有什麼不合适的?”
“我去。”
齊實驚訝地看着他,沒想到紀年會答應。
紀年面無表情,比起和齊實單獨約,和一桌領導吃飯似乎更簡單一點。
還是那輛銀色的路虎,但紀年上了後座。拉開車門的一瞬間,他瞥見齊實臉上的一絲落寞,不過還好,下一秒齊實就替他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開車出發。
紀年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他是在逃避齊實,但齊實似乎不給他機會,在車裡放起了《加州旅館》。
“年年,你送我的那張黑膠唱片還記得嗎?唱片音色比車裡放得好多了,不過可能也有唱片機的緣故……”
記得,當然記得,都是他送的,一個難找一個特貴。
“你把我删了,也不允許我偷偷看你,可我實在忍不住,我好想你。”齊實也不管紀年是不是真睡了,自言自語道,“我猜你今天會在這裡,所以求我媽帶我過來了,你别生氣。”
“年年,我有在認真工作,但我越想做好就越迷茫。我想讓你看到,想和你一起努力,想讓你知道我有在慢慢改變。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