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也行跟着項目組來到通城。
年前和江子彙大吵一架分手後,他有和江工提出過退出現有的項目組,但被江工勸了回來,意思是私人生活和工作要分開,一點小事動辄甩手不幹,實在是無能又不負責任,更别提徐也行是江工力薦的人才,說不幹他面子上過不去。
紀年周一請了一天假,感冒沒好全不敢亂折騰,這恰好躲開了徐也行。
哪知徐也行一直聯系不上紀年,打聽他在通城出差,正想借此機會問他有沒有和齊實分手,順便刷一下存在感。
旁敲側擊問了通城施工設計組的人,才知道他請了病假,徐也行心想是個好機會,下會議後仗着師出同門的便利問領導要了紀年的房間号。
紀年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外賣到了,開門後看到徐也行,一秒沒帶猶豫甩手就要關門,奈何對方早有預判,伸手攔住了他。
“紀年,聽說你病了?”
“不用你管。”雖然脆弱的時候的确很渴望有人關心,但絕對不是眼前這個人,“放手。”
徐也行不管不顧又把腳卡進門縫,徹底斷了讓紀年關上門的想法。
“紀年,我和江子彙分手了,我們談談。”
紀年氣得不停咳嗽,好在他始終握住門把手沒讓徐也行得逞,他瞪着眼憤恨地說,“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徐也行你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出軌是你要出的,分手也是你要分的,今天跑過來有什麼好說的?和我聊聊江子彙有多舍不得你嗎?”
“不是這個意思,年年。”徐也行急了,雖說他是抱着點不切實際的想法,但也沒想到紀年的說辭會變得這般犀利,“我隻是勸你離開那個騙你感情的男人,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和他在一起才多長時間,你看你現在都像變了個人,年年,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紀年越發覺得徐也行可笑,真是打心眼裡瞧不上他,他狠狠踩了一下徐也行的腳,逼着他收回去,接着冷聲說道,“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以哪種立場勸我分手?我不需要你給我定義,我以後和誰在一起也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别來煩我。”
“再見。”
說完他大力扯着門把手,把徐也行關在外邊,任他再怎麼敲門紀年權當沒聽見。
直到有送外賣的人過來,徐也行大概是怕丢臉,就此作罷。
紀年冷笑一聲,徐也行說他變了,哪裡變了?
哪裡都變了,戀愛中産生的沉沒成本顯然讓他不堪重負,人會欺騙會背叛會僞裝。但錢不會生活不會社會不會,紀年很清楚這不叫變了,這叫吃一塹長一智,這叫趨利避害,這叫成長。
不是他變了,是徐也行和齊實用血淋淋的事實教他成長。
周二上午八點,紀年準時出現在辦公室,施工設計組的工程師陳曉亮後腳也跟着進來。
他們兩人近期的主要工作就是跑現場測繪數據,出外勤每天餐風露宿很難熬,冬冷夏熱有時候一站大半天,紀年跟着陳曉亮跑了一個星期,膝蓋和後腰有點吃不消,隐隐酸痛用不上勁。
“紀年,感冒好點沒?”陳曉亮見着紀年,熱切關心他身體狀況,“要是不舒服今天外勤我喊别人去,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陳曉亮年紀三十七八,穿着打扮也比較樸素,戴副黑框眼鏡剪了個平頭,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紀年聽聞他家裡有個小女兒,剛認識的時候打心眼裡覺得他是個居家型好男人。
“不用,陳工。”紀年也不好意思麻煩别人,再說出外勤雖苦,但是有補貼,紀年想想自己的存款,還是咬咬牙算了。
“我沒事的,河濱公園那段線網的數據都是我倆測的,換别人也不熟悉。”
陳曉亮聞言,不再勸說,他放下電腦包拿起外勤衣服,“那走吧,先換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