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聽您安排。”
下午三點半,齊實的精神狀态越發亢奮,實在受不了這般搓磨,決定直接去接紀年下班,隻有紀年在他身邊,才最踏實。
從浦東開到設計院,紀年差不多時間下班,齊實坐在車裡掃視每一位從大門裡出來的人,十分鐘後,紀年和王智恒有說有笑走出來。
汽車滴了兩聲,王智恒率先看到大路虎。
“紀年,你朋友。”王智恒撞了一下紀年的肩膀,眼神望向門口,“那我先走啦,明天再說。”
“行。”紀年和王智恒分開,向路虎走去。
“你怎麼來了?都沒和我說一聲啊。”紀年上車綁好安全帶,溫和地說,“今天沒去搞裝修?”
見到紀年并聽到聲音,齊實腦海裡緊繃的弦終于松了一點,但他又有點心虛,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沒之前那般自然,生怕紀年看不出破綻似的。
“年年,我看房子去的,結束得早就想來找你。”
“看房子?又要擴店了?”
“嗯,看了三間,一般般。”
齊實沒和紀年商量,就把車開上回市區的路,紀年見狀忙說了句。
“齊實你去哪啊?不送我回家了?”
商量好隻有休假和周末才去齊實家,紀年不是很樂意。
齊實聞言忙靠邊停車,抱歉道,“嗷嗷,年年我這是開習慣了,我現在掉頭嗎?”
齊實期待紀年嫌煩說算了,這樣今晚他也能安心好眠。
“算了,走都走了,去你家吧。”紀年還真如齊實所願,主要是掉頭需要繞很長的路,又是下班高峰期,光等紅綠燈就浪費好長時間。
齊實得令,二話不說就往前沖,不給紀年反悔的機會。
半個小時後順利到家,紀年熟門熟路先去洗澡,并囑咐齊實記得拿外賣。
齊實點頭應下,盯着紀年走進浴室,水聲嘩嘩響起,齊實雙腿一軟歪倒在沙發上。
即便如此,齊實的内心依舊煎熬。
見不到紀年他會時刻擔心徐也行冒出來捅破天,見到紀年他又怕自己不小心露餡兒……江子彙勸他早點坦白的話言猶在耳,可是齊實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明白江子彙的意思,隻有和紀年主動坦白這事才算真正過去,不然永遠是個定時炸彈。
腦子裡一團漿糊,齊實萬分糾結,十指插進頭發卻越撓越暴躁,就差給腦門打上兩拳。
——叮咚!
外賣到了,思緒打斷。
紀年叫的是雙人份的披薩套餐。
入夜,紀年窩在齊實懷裡,薄薄的絲質睡衣貼在身體之間,暧昧的溫度交織在一起,紀年的手從齊實的腰間一寸寸往下,探進對方的睡衣裡,食指勾畫着壁壘分明的腹肌。
“年年……”齊實捉住紀年的手,沒讓他再試探下去。
紀年感到意外,問了句,“怎麼了?”
怎麼了。
當然是齊實心理負荷太重,實在有心無力。
“今天累……”齊實把紀年抱緊,啞聲道,“昨晚沒睡好,一直在想你。今天又跑了好幾個地方,真的累。”
紀年體諒齊實的辛苦,乖乖收回手,“難得你說不要,給你放天假吧……”
齊實毫無困意,低頭嗅着紀年身上的清香,逐漸撫平不甯的心緒。
“年年,我好喜歡你……”表白的話齊實說過無數遍,但這一遍他說得尤其走心,他問,“你現在也是喜歡我的吧?”
“年年,你一定喜歡我,我能感覺到。”
今天的齊實着實粘人,紀年配合地蹭在齊實的胸口,輕聲嗯了一句。
相顧無言,紀年差點要睡着,齊實卻又開口,“年年,我睡不着。陪我說說話吧。”
“好啊,你想聽什麼呢?”紀年縱容地笑了一下,“今天不是累嗎?怎麼又睡不着?”
“你說什麼都行。”齊實回答,“想聽着你的聲音做夢去。”
紀年在被窩裡摸到齊實的手,兩人默契地十指穿插,借着窗外瀉進來的半縷霓虹,紀年的雙眸閃着光。
“齊實,我是喜歡你的。我沒有那麼會表達情感,但我是真的喜歡你。”紀年說得緩慢,語調溫柔細膩,“是你讓我重新敞開心扉,有勇氣接納新的感情,也是你帶我去經曆了很多從前沒有過的快樂,我沒有看過演唱會,沒有和喜歡的人一起放過煙花……”
“我以為和誰談都差不多,不過就是談戀愛嘛……後來才發現,人和人之間真的有差距。”
“你不一樣,你陽光開朗有想法,你能把所有重要的日子安排妥當,你讓我感覺被人愛着而我也值得被愛……謝謝你給我這麼好的戀愛體驗,付出會有回報,我争取比任何人都更愛你一點。”
深夜,适合吐露心聲,紀年說着說着就和齊實講了許多事。
他說徐也行雖然成績好又聰明,但就是太軸了,總想着出人頭地做最好的那個;他說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徐也行在上海買套房子,現在不了,現在他隻想給自己買套房子;他說每天最讨厭的事情就是坐地鐵,因為他的生活和工作都被地鐵支配了去……
當然紀年說得更多的是關于齊實。
他告訴齊實自己就是保守了點,内心還是很渴望齊實這份熾烈的愛;他坦白從前的性、事隻是任務主義,是齊實帶他體會到極緻的歡愉;他還說了很多遍“齊實我很喜歡你”,每說一遍就吻一下齊實的唇……
紀年說了很多很多話,他把齊實當成值得的戀人,毫無保留的把滿腔愛意傾訴出去。
聲音越來越小,齊實沒聽睡着,紀年倒是先把自己說困了。
齊實聽得認真,卻又心裡酸澀,這麼好的年年值得最好的愛,可是他的愛好像配不上。
齊實不敢相信年年眼中的他居然如此完美。
果真如此嗎?
齊實好難過,悄悄抹掉眼角的淚,回吻紀年的唇……
“晚安,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