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又響了,煩得要死。
“什麼事?”點開視頻,反轉攝像頭,照着教學樓前一棵樹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齊實的聲音低沉又慵懶,紀年看到這人還躺在床上,估摸是剛醒,“紀年,你回去了嗎?”
“沒有,要走了,你有啥事?沒事我挂了,我要叫車。”
“啊,讓我看看你!你拍那棵樹幹嘛呀……”聽上去倒像是他委屈了。
紀年啪挂斷了電話……視頻又來了。
這回齊實的帥臉正對着攝像頭,頭發亂糟糟頂着,眼睛卻睜得溜圓,“别挂别挂!紀年,好好說話嘛,老挂我電話幹嘛呀。”
“我倒是想和你好好說,你能挑重點嗎?”紀年很無語。
齊實嘻嘻一笑,露出一排毫無遮攔的白牙,擠出兩個可愛的卧蠶,“紀年你今天也不去上班了吧,等會我們去吃飯呀!南京西路那邊開了家新的西餐廳,去不去?”
“不去,不吃西餐。”紀年被他笑得心裡打怵,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齊實立馬垮臉,紀年覺得他現在的表情很難形容,委屈?失落?生氣?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那你來我家,我想你了。”
“你想我關我屁事,滾蛋,我很忙。”
“你不來?那我去找你好了。”齊實說着就翻身下床,舉着手機在櫥櫃裡挑衣服,“你等會去哪裡,回家還是回設計院?”
看來是躲不掉了,紀年無奈地歎了口氣,别人都說烈女怕郎纏,換他也一樣,紀年怕齊實。
“算了,我來你家吧。省去中間所有不必要的步驟。”紀年放棄掙紮。
主要還是怕齊實這個不要臉的,纏着他不放,别人看見影響不好,壞他紀年的名聲。
“得嘞!你多久過來?”齊實高興地趴回床上躺平,已經迫不及待,“怎麼過來?”
“到你那,也得五點多了,我坐地鐵。”
齊實住在淮海路附近的小區,十一号線轉十号線,新天地站2号口下車,下來幾百米就到了。
有錢人住的地段就是好,出小區就是地鐵口,拐個彎就能買奢侈品。
齊實掐指一算,還要兩個小時,不行,這等的他花都要謝了,幾兒都要軟了。
他對紀年說道,“我給你叫車!别坐地鐵了,好慢啊……我想立刻馬上看見你!”
“别,堵車,更慢。”紀年果斷拒絕。
“哦,也是,算了那我等等你吧,你現在就來。”
好不容易結束沒營養的對話,紀年暗自歎了口氣向校門口的地鐵站走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鐘。
紀年随着人流上地鐵,又是一段長長的路程,他要在十一号線坐十九站,然後換乘。
隧道内列車轟鳴,穿堂風拂過發梢,紀年坐在角落戴上耳機,每日推薦随機播放,英文的,調子和咖啡店裡放的差不多。
紀年聽不太懂,反正是齊實喜歡的那種。
地鐵上的冷空調開得足,紀年坐在風口下,硬生生被吹出雞皮疙瘩,一會熱一會冷的,他真怕凍感冒。
換乘十号線,人多了起來,紀年擠進車廂扶着杆搖搖晃晃到了新天地站。到站後他低頭撥弄着手機向前走,憑着肌肉記憶來到2号出口。
“紀年!”齊實在2号口等他,一眼便瞅見熟悉的人影,沖他喊道。
紀年被吼地吓一跳,猛然擡頭,看見陽光明媚的齊實在和他招手,他穿一件黑色短袖和沙灘褲,腳上夾着人字拖,高大俊朗神采飛揚,加上這副打扮站在地鐵口格外紮眼,像個剛起床的傻大個。
“我還叫了披薩!”傻大個舉起另一隻手,和紀年顯擺,“到家了先吃飯,我餓一天了。”
紀年摘下耳機,跟在他後面,“走吧,上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