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獨自撐下去嗎?那我告訴你,一個人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是辦不到的。”付教授言盡于此,“總而言之,我會跟你的父親好好談一次,讓他去找那名Omega。”
邊玉靜了半晌,“不用了。”
“嗯?改變主意了?”
“這是我的适配者,為什麼要其他人替我溝通。”邊玉冷言冷語。
“我很高興你做出這樣的改變……不過你還沒有标記他吧?你們是在談戀愛嗎?你在追人家嗎?你會追人——”
邊玉将門摔上,止住了付教授的喋喋不休。
他眼中陰霾閃過,談戀愛?那個笨蛋,連自己會分化成什麼都不知道。
謝骁一夜好眠,從江漢大橋騎車過來,就在學校門口的坡道上看見了陸陽,奮力蹬到了他身邊,“陸陽,昨天跟你說的事,千萬别忘了。”
陸陽看他口型念了個邊字,恍然道:“我知道了。但怎麼實施呢?”
“這個好辦,我都已經想好了。”
倘若謝骁直接說,邊玉,你昨天答應我要幫我補課。對方一定會回應一個你喝多了的眼神,然後去做自己的事。或者趕上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邊玉可能還會毒舌來兩句,“我真的說過這樣的話麼,那你還真是個蠢貨,我說了就相信。”
通過跟邊玉一周的相處,謝骁發現他這位同桌諷刺人的時候尤為話多。
但這件事隻要被邊玉或輕或重扔到一邊去,便再也沒有再拿回來掰扯的可能。謝骁在門口叮囑許望飛和陸陽,“待會邊玉一定會先拒絕我,到時候陸陽先上。然後你就這樣。”
謝骁惟妙惟肖表演了一出“路過的陸陽不經意提起昨天确實有這麼一件事”。
陸陽點頭:“我記得了。”
“然後他恐怕還是會不為所動,這個時候就要你上了,許望飛,隻有你能辦到,因為你是情報通。”
謝骁又表演了一出“路過的許望飛不經意提起這件事已經傳遍了老師的辦公室,尚榕林老師因為感動流出的眼淚讓辦公室的死花都得以複活”。
“這也太扯了吧。”許望飛愣愣的。
謝骁:“你就按這個劇本演,他這個人心軟,肯定吃這套。”
陸陽和許望飛交換了一個眼神:邊玉……心軟嗎?
“邊玉來了嗎,幫我看看。”
陸陽伸頭,又縮了回來,“沒來。”
“不會吧。”謝骁看了眼時間,“都快上課了。”
許望飛也覺得匪夷所思,“學神平時都是很早到教室的。”
話音剛落,就覺一陣冷風撲面而來,謝骁三人眼睜睜看着神情比平時還要漠然的男生從小樓梯走了上來,招呼也不打就進了教室,“……”
謝骁想,比今天的邊玉還要冷漠的隻有明天的邊玉。說起來,他還是更喜歡昨天喝醉酒的那個。
上課鈴響起,這節課是物理,謝骁沖陸陽二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下課後再行動。
回到位置,拿出課本,謝骁不動聲色瞟了邊玉一眼。很好,邊玉今天多拿了一沓草稿紙,這意味着他要開始無休止的快速刷題模式——這種時候,他的心情一般都很差。
宿醉反應嗎?
從草稿紙的厚度,謝骁判斷,今天他同桌的心情非常差。
謝骁感受了一下對方身上的信息素,低沉又黯淡。同時,他也發現自己有了一些變化——不知道怎麼形容,大概就像看到路邊一個可愛的小男孩摔倒了,忍不住想去扶起他,然後再摸摸他的頭。就是這樣的心情。
對。他有些忍不住。
控制不住的并非是心思,而是别的。是從未在謝骁身體中出現的陌生因素,一方面它散發出和你一體的安全訊号,一方面它又做出了明顯被劃分到背叛者的行徑——面對邊玉,它非常忍不住。
就是因為這個陌生玩意忍不住,所以謝骁自己也沒來由的躁動。
邊玉冷不丁看向他。
謝骁莫名做賊心虛:“怎,怎麼了?”
良久了,邊玉才道:“我知道你很喜歡。但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謝骁傻眼了。什麼喜歡?控制我倒是知道……可是他怎麼會看穿?
一節課上得百抓撓心,直到下課鈴響起,陸陽和許望飛走了過來,謝骁才從那兩個“兄弟我來了”的眼神中魂兮歸來,想起自己該幹什麼事。
“邊玉。”謝骁輕咳一聲,“昨天你答應我的事,可别忘了。”
邊玉看着他。不知道為什麼,邊玉今天的眼神有些陰沉沉的。謝骁無視道:“答應幫我補課的事。”
“補課啊。”邊玉将三個字在唇齒之間磨了一遍。
好了,該你們上場了,謝骁沖着一号演員使眼色:該你上了。
卻不料邊玉撇嘴笑了一下,“行啊,我答應。”
“你先别忙着拒絕,不信你聽陸陽怎麼說。”謝骁急匆匆道,忽然在一号演員和二号演員的集體罷工中醒悟過來,邊玉剛剛說了什麼,猛回頭:“你……你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