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幸州看了他一眼,把門微微合攏一點點,一隻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伸進去幫他打燈:“換吧。”
窸窸窣窣的聲響,從門後面傳來。
阮兔仿佛不敢離開太遠似的,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毛巾滑過肌膚的聲音、柔軟的衣料摩擦的微弱聲響,太近了,在靜谧的黑暗裡格外清晰。
薄薄的一扇門,仿佛什麼都掩蓋不了。
喻幸州一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
被解散的毛巾沿着皮膚滑下去,松松垮垮地挂在窄細的腰上,飽滿的臀部弧度翹起,勾住毛巾一點點,讓它半挂在又白又直的腿邊。
有一瞬間,喻幸州的下颌仿佛繃緊到了極緻,喉結緩緩推了上去,又漸漸滾動下來。
小男生是真的挺害怕的,平時穿個衣服磨磨蹭蹭的,今天動作卻格外快。他捏着毛巾:“謝謝。”
喻幸州沒說什麼,他的手機拿在胸口的位置,阮兔看不到光線無法觸及的對方臉上的表情。
他隻看到對方微微讓開,順手拿了挂在旁邊的衣服,也進去洗澡了。
阮兔就靠着記憶摸進了屋子,從桌上拿到手機把手電筒打開。
手機裡的群在彈消息,有人問宿舍管理員為什麼停電了。宿管的賬号回複說正在檢修電路,群裡一片怨聲載道,還有人拐着彎諷刺貴族學生的宿舍肯定不會停電。
青色的月光透過玻璃窗微弱地映進來一點點,阮兔笨拙地舉起手電筒,想回到床上,就在這時,已經有段時間沒聽到過的提示音突然響了起來,阮兔愣了一下。
【叮——觸發戀物癖人設任務:偷到喻幸州的内褲(0/1)】
久違的無法控制身體的熟悉感,浪潮一樣湧上來,阮兔内心感覺有點不妙,眼睛卻已經不受控制地直勾勾地落在了喻幸州的床上。
學霸的床向來收拾得很整潔,連被子都疊得整整齊齊的。然而對方似乎是剛回來沒多久,從陽台收的衣服就這樣随手堆在了床邊上。
其中,一條普通的棉質黑色布料橫陳其中,形狀、顔色,都像極了他即将要作案的對象……
短暫的空白,等阮兔清醒過來,喻幸州床上的黑色内褲已經到了他手裡了。
很普通的款式,肉眼可見比他大出好幾個尺碼,阮兔細嫩的手指摸上去的感覺很粗糙,一隻手還有點捏不住。
布料前部的位置格外寬松,阮兔雖然沒穿過這種,但也知道,這意味着喻幸州需要這麼大的位置。還……挺……
一想到這裡,小男生的臉遲鈍地漲得通粉。
他迅速縮進下鋪柔軟的被子裡,試圖用被子掩蓋什麼似的。
背着正在洗澡的室友,偷偷摸到别人的床上,把别人的内褲偷走,這種行為……
阮兔下意識捏緊了一下手裡的布料,又仿佛被那種粗糙的觸感燙到了似的,松開了一點點。棉質的布料縮在微汗的雪白手心裡,逐漸侵染上香氣。
于是等到喻幸州出來的時候,就發現阮兔已經躺在床上了。
小男生跟個冬眠的小兔子似的,整個人縮起來,窩在被子裡。隻有半張小小的雪白臉頰露出來一點點,不知道是不是剛洗過澡的緣故,發粉得厲害。
喻幸州用手撸了撸額頭,劉海沾了水,往下滴着,有點濕。他随意把毛巾挂了起來:“今天不泡腳了嗎?”
阮兔縮在被窩裡,小小聲哼哼了一下,算是回應了。
喻幸州也沒說什麼。停電了,視線不好,什麼都做不了,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握着扶梯準備上床睡覺,卻忽然聽見下鋪的位置傳來了點被褥摩擦聲。
“等、等一下。”
小男生的聲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
喻幸州的動作頓住了。
手電筒光照過去,小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被窩裡坐起來了,秾麗漂亮的臉蛋在集中的光線下白得發亮。
他似乎被晃了一下,微微眯起眼,長長的睫毛小刷子一樣扇,睫尾卷曲,顫顫的。腮肉微微鼓起一點肉肉的弧度,泛着不正常的紅色。
小男生微微仰視着他,結結巴巴地:“我幫你打燈吧?你舉着手機不方便。”
縮在被子裡的另一隻手還捏着室友的内褲,卻假裝好心地要幫對方打燈,就因為擔心對方上床後發現内褲不見了的細節。
阮兔作為一個道德感強烈的小男生,真的很少做這種羞恥的事情。寝室裡這麼黑,他現在隻希望喻幸州上去以後早早睡覺,不要再想着收拾他的衣服了。
喻幸州定定地注視了阮兔一會,才低下頭,把自己的手機手電筒關掉了。
阮兔悄悄松了口氣,他不太敢直視喻幸州的眼睛,打着燈悄咪咪觀察了一下喻幸州的動作。
高大的男生爬上床以後就随手把床上的衣服推到了床裡面,似乎是因為停電了,準備第二天起來再收拾,然後就躺下了,像是直接要睡覺的樣子。
阮兔趕緊把手電筒關了,又小兔子一般縮回了被子裡。
他才剛躺下,挂在旁邊的系統任務亮了一下金色,顯示任務完成,然後任務欄直接消失了。
往常這個時候,小男生早該睡覺了。
然而他現在卻咬着嘴唇,粗糙的布料劃拉着他柔嫩的掌心,燙得他有點輾轉不安。
喻幸州起的比他早,他必須等喻幸州睡着了,爬上去把他的内褲偷偷放回原位。
這種東西……太私密了,跟外套不同。
不能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