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幸州會搬進他的寝室實在是個意外,每天和主角朝夕相處,阮兔的工作量激增。
他早上指使喻幸州幫他疊被子,晚上指使喻幸州幫他打洗腳水。早餐和水果是要按時帶的,還要幫他熱好每天睡前一杯的純牛奶。
特招生寝室裡雖然有洗衣機,但是阮兔愛幹淨,内褲和襪子從來不放進去洗。
之前他都是自己洗的,自從喻幸州搬進來幫他洗過内褲以後,從那以後不知怎麼地就順利變成了喻幸州每天幫他洗貼身衣物。
阮兔每天勤勤懇懇地差遣主角,把一個小反派該做的事情發揮到了淋漓盡緻。
作為一個講禮貌的小男生,他覺得自己的行為稱得上特别過分了。
然而劇情值一直不漲,喻幸州反而把阮兔指使他做的事情做得越來越好、效率越來越高了,真正體現了一個真正的學霸方方面面的超強學習能力。
阮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完成任務的方向錯了,還特地去詢問00H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00H:……
說不出哪裡不對,但是感覺轉校生并沒有被欺負到的樣子……
這個走向連系統都越看越神奇,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錯覺,它感覺主角已經完全被小宿主馴化了。
——越看越不對勁。
明明原世界裡主角從來都沒有和阮兔這個小反派住一起的劇情,可是現在這個劇情它莫名其妙就發生了。
之前祁豫突如其來要在伊斯頓莊園舉行的招待宴它都還沒弄清楚呢。
于是這幾天它又仔仔細細把目前世界正在進行的數據流梳理了很多次了,結果卻是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确實從小宿主進入世界以來,原世界目前有的劇情都好好地發生了。
可要命的是,原世界沒有的劇情現在也發生了。
作為一個單純的系統,它原本應該是沒有第六感這種東西的。可00H現在竟然産生了一種奇怪的第六感……
它總覺得後面的劇情會像脫缰的野馬一樣失去控制。
祈聖節越來越近,聖奧斯本的校園裡氛圍也越來越濃厚了。
食堂裡已經開始給學生們派彩蛋。就是煮熟的雞蛋,上面用可食用的顔料塗繪上好看的花紋,樣式随機,從頂層到底層,不管哪一層食堂都有,區别就是越往上的食堂花紋越精緻。
校園裡也流行起了兔耳朵,有學生已經提前戴上了。
有普通毛茸茸的白兔子、灰兔子耳朵,也有商家特殊設計的長着惡魔角似的黑耳朵,甚至還有的耳朵上挂着天使光圈。
阮兔覺得很有趣,也買了一個兔耳朵頭飾回來,準備明天去祁豫的招待宴的時候戴。戴兔耳朵頭飾是聯邦祈聖節的傳統,阮兔在戀愛遊戲裡沒怎麼接觸過這些,還挺新奇的。
他回寝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喻幸州不在,他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透明的水淅淅瀝瀝地濺在地上開出一朵朵小花,小小的空間裡,霧氣氤氲、香霭叢生,連鏡子都被水霧模糊了,流下淚痕來。
模糊的鏡片影影綽綽,倒映着纖勻雪白的影子,細瘦的腰肢晃動着,沖洗着身上的泡沫。然而阮兔才剛剛沖完水,頭頂上暖黃的燈光卻忽然滅了。
整個浴室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阮兔慌亂了一瞬。
浴室很狹小,黑蒙蒙的空間裡隻有鏡子反射着不知道哪裡的微弱光暈,阮兔不知道是不是浴室的燈泡突然壞了,隻感覺現在這點看不分明的光暈映得浴室慘白,有點恐怖。
他把水關了,摸索着從牆上找到了浴巾,衣服也不敢穿,隻粗粗随便圍了就擰開了浴室的門。
外面也是一片黑暗,寝室應該是忽然之間停電了。
阮兔什麼也看不見,隻能慢慢摸索着往裡走,剛摸到陽台門,卻忽然撞到了什麼十分高大的東西上面。
很硬、卻有着肌肉的彈性。
像是一個人的軀體。
可是宿舍裡明明隻有他一個人。
阮兔克制不住自己渾身發毛,雪白的光線卻忽然在這個時候亮起,由于太刺眼,漂亮的眼睛輕輕眯了起來。
光線從上而下照過來,一張秾麗驚豔的臉有點狼狽地出現在光源底下。
濕漉漉的臉頰往下滾着幹淨的水珠,烏黑的劉海發絲黏在額頭上,襯得皮膚雪白。他微微眯着眼睛,纖長的睫毛蝴蝶翅膀般輕輕顫動,似乎是想勉強睜開。
嘴唇很粉,唇肉飽滿,微微張着,渾身上下隻亂七八糟圍着一條毛巾,看得出來出門有點慌張。
兩條筆直的腿隐沒在光線底下,有點可憐地微微并攏着,像是有點怕冷。
露出來的皮膚綢緞似的,水珠滾進深陷的鎖骨裡,輕輕晃動着。剛回來的喻幸州動了動有點幹的嘴唇:“怎麼沒穿衣服就出來了。”
阮兔也不知道喻幸州什麼時候回來的,看見他跟看見救命稻草似的,一伸手就攥住了青年的衣角,可憐兮兮地:“突然停電了。”
小男生的毛巾胡亂圍的,圍得很松,已經有點往下滑的征兆了。
從喻幸州這個角度,他隻要随便用指頭挑一下,毛巾就會松松垮垮地散開,沿着光潔如綢緞般的皮膚滑落下去。
喻幸州隻往阮兔身上飄了一眼,就被燙到似的轉開。他喉結動了一下:“你進去穿衣服,我幫你打燈。”
阮兔推開浴室門,小白兔般警惕:“你不許進來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