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戀物癖發作了……
現場将近十雙眼睛,此時都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對論壇“睡了”的傳聞的八卦讓腿毛團這些人的天線都豎了起來,注意力無限集中到了阮兔身上。
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做出要脫喻幸州衣服的奇怪行為,這樣他馬上就會暴露出不正常的傾向。
阮兔漂亮的小臉憋得粉白,直盯着喻幸州。
單膝跪在地上的男生原本已經将眼睛撇到了一邊,似乎沒在看他。然而阮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一瞬間,他就敏感地擡起頭跟他對視了。
他眼神閃了閃,似乎從阮兔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什麼,一絲疑惑出現在他眼底。
阮兔要走的動作忽然停下引起了周圍人的好奇,江一樊見他直勾勾盯着喻幸州,又有點不高興了,剛想說什麼,阮兔忽然開口道:
“把他的外套扒了給我。”
他太直接,周圍的人都是一愣。
阮兔抿了抿濕紅的嘴唇,絨長的睫毛顫了顫:“我冷了。”
在場有些人隐約感到一絲違和。
阮兔自從當上了後援團的領頭,樣樣都挑三揀四、嬌氣潔癖的麻煩本性顯露無疑,仿佛他才是生來的貴族小少爺似的,很多人都看不順眼。
此時他竟然要穿别人身上的外套?
這個轉校生剛剛被折騰得夠嗆,盡管他有反抗,身上的外套還是不免弄髒了一片衣角的。
江一樊“啧”了一聲,有點不耐煩:“有那麼冷嗎?”
他不覺得冷,身上的外套給這個麻煩的小特招生也不是不行。
站在阮兔旁邊的男生叫卓航,已經自動自覺地開始脫外套:“阮兔,我不冷,你穿我的吧,我的幹淨些。”
然而阮兔垂着好看而單薄的眼皮,拒絕道:“不,我就要他的。”
卓航脫外套的動作一頓,現場的氣氛一時有點詭異。
阮兔蹲下身,歪着腦袋。
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顯得很可愛,學着電視劇裡的不良學生用手背漫不經心地拍了兩下喻幸州的胸口,做出點輕浮的樣子: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惹了祁哥的下場,就是要被扒了外套自己淋雨走回去。”
所有人瞬間明白了阮兔的意思。
按住喻幸州的那兩個男生立刻興奮地把他身上的外套扒了下來給了阮兔,阮兔狀似十分随意地把外套套在身上。
剛脫下來的衣服帶着男生身上的溫度,喻幸州比他高很多,他的外套套在阮兔身上,輕而易舉就蓋住了他挺翹飽滿的小屁股,有點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阮兔達成了目的,心滿意足,轉身和江一樊出了教室門。
身後,喻幸州被腿毛團剩下的幾個人用手不客氣地拍着腦袋,還在說着些什麼,矜傲自持的轉校生垂着眼睛,沒怎麼聽進去。
他在回想剛剛阮兔注視他的眼神。
那雙兔子一樣單純漂亮的圓眼睛眼角是有點上翹的,盯着他的衣服,似乎在說:“想要。”
眼睛裡的欲望幹淨又直白,他還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眼睛。
明明做着邪惡的事情,眼神卻純得像是沒有心機的新生兒。
胸口的肌膚似乎還殘留着那種被輕拍蹭過的感覺,一點點螞蟻啃噬般幾不可查的酥麻和癢。不知道誰推了他一下,似乎是叫他滾。
喻幸州挺直了背脊站起身,走出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若有似無的議論聲。
——“媽的,阮兔穿這麼大的衣服,還怪有……那種感覺的。”
——“什麼?”
——“男友襯衫。”
他下意識腳步頓了頓。
*
聖奧斯本的雨像飛絮一樣落下,毛毛細雪似的,在阮兔烏黑的頭發上沾上了一點絨絨的水珠。
打濕了一點點的劉海黏在小男生潔白的額頭上,随着走動的姿勢小幅度地輕微顫動。絨密的睫毛沾濕了愈發明顯纖長,底下是稠紅的嘴唇,不知是不是被雨打濕了,亮亮的。
江一樊發現自己的視線有點無法從小男生的嘴唇上挪開,反應過來的瞬間,說話有點沒過腦子:
“你剛剛在對那家夥做什麼?”
他發現他的腦子好像甩不開剛進門看到的那副畫面了,嬌小的男生露着白皙的一截小腿,纖長的白襪、包裹着形狀姣好的腳的黑色皮鞋,鞋底厚厚的,就那樣踩着人……
怎麼感覺阮兔好像有點變了。
他之前有長這麼好看嗎?
阮兔不知道江一樊還在糾結剛剛進門看到的那副景象,以為他又在問他欺負喻幸州的事。
他有點納悶,雖然原書主角确實是萬人迷屬性,但是江一樊被喻幸州迷上的速度未免也有點太快了?
“幫祁哥教訓人。”阮兔嘀嘀咕咕地回答。
江一樊不知道為什麼沉默了。
聖奧斯本是以修學分的形式畢業的,當然期中和期末大考的成績也會計入績點。主修科目一般固定不變,再加三門輔修科目以及兩門選修科目,更重要的是還有體育輔修和藝術輔修。
阮兔體育輔修的是遊泳,所以他從來沒有來過擊劍館。
偌大的擊劍館修得富麗堂皇,設施完善。已經下課了,擊劍館裡空無一人。
阮兔跟着江一樊繞過擊劍館一層上了二樓,鵝絨地毯很好地隔絕了樓道的聲音,二層是祁豫專用的擊劍場地。
剛上樓,就看到大門前站了兩排黑衣保镖,沉默得像小山一樣,卻極有壓迫感。
周明未手裡捏着個不知道哪來的球在随意抛着玩,餘光看到江一樊把人帶來了,目光不客氣地在阮兔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揶揄道:
“來了?祁哥在裡面等你。”
他的表情裡寫滿了看好戲的興味,還十分隐晦地夾雜了一點點不太明顯的鄙夷。
阮兔隐約知道這個人,在記憶裡他是F1祁豫的貼身跟班之一。
他天生有種小動物般的直覺,敏感地從對方的态度裡捕捉到了着一絲幾不可查的輕慢,垂下眼睫,鮮見地不太禮貌地沒理周明未的招呼,直接推開擊劍室的門就進去了。
周明未愣了一下,有點不可思議地瞪着留在門外的江一樊:“阮兔這家夥……吃熊心豹子膽了?不理我?”
江一樊對着他嗤道:“照照鏡子,看你自己的表情有多招人厭。”
周明未猝不及防被江一樊噎了一下,看他的表情又開始十分不可思議。
反應過來以後他才下意識低聲回罵道:“草,你以前不也瞧不上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