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叙與“紀秋陽”低聲耳語,眼神缱绻,卿卿我我的樣子,紀秋陽就覺得心煩。
嘴上說得那麼好聽,一副非他不可的樣子,結果呢?連下半身都管不住。
紀秋陽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當初瞎了,才會看上這麼個玩意兒。
突然,楚叙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不會是強迫紀秋陽的吧?”
正心煩着,紀秋陽沒聽清,随口回道:“是又怎麼樣?”
話音剛落,一根棍子直直插進他□□的沙發,帶起一陣刺耳的震響,力道之狠,幾乎震得沙發都顫了顫。
“畜生!”楚叙暴怒。
紀秋陽愣了一瞬,随即咧嘴一笑。看到楚叙臉上暴怒的神情,他剛才積攢的煩悶情緒反倒消散了不少。
他眯着眼,玩味地看着楚叙,像是欣賞一出荒誕劇:“他抗拒得很,可惜沒法拒絕。但你說,要是他親眼看到自己深愛的楚叙居然是個管不住自己的家夥……說不定他紀秋陽,還慶幸是我睡得他。”
“閉嘴!不準告訴他!”楚叙眼底血色翻湧,手中棍子幾乎要砸向對方的頭。
“喲?”紀秋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眉尾輕揚,悠然倚在沙發上,“怎麼,現在知道怕了?當初怎麼控制不住呢?”
楚叙咬牙,聲音幾乎要從喉嚨裡擠出來:“我說了,不準告訴他!”
紀秋陽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叙:“明天晚上,等他下班回來,我就把他壓在床上,頂着,磨着,貼在他耳邊,咬他耳朵。”
“住口!”楚叙幾乎瘋了,手中的棍子猛然揮下,卻被紀秋陽死死抵住,僵持在空中。
他聲音執拗,咬牙切齒地重複:“紀秋陽是我的,不準折磨他。”
“呵呵。”紀秋陽輕笑一聲,随手甩開棍子,鐵棍撞擊地面的聲音在房間裡炸開,“啪嗒”一聲,清脆而刺耳。他似乎在替楚叙認清現實,語調穿心:“他紀秋陽是誰的,現在都不會是你的。”
“他遲早是我的。”
紀秋陽眼神冷了下來,毫不留情地一腳踹了過去,卻沒有踢到。
他語氣譏諷:“你算個屁。”
這場對峙僵持到夢境結束,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紀秋陽醒來後,翻了個身,看着天花闆發了會兒呆。
今天休假,他整整一上午都把自己封閉在這個狹小破舊的出租屋裡,窩在床上。
可腦子裡卻全是一個念頭——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和楚叙春宵一夜了。
他想了很久,甚至列出了幾個可能的嫌疑人,可問題是——他紀秋陽,又有什麼立場去質問呢?
夢中的愛人?
呵,别人怕不是覺得他瘋了。
他索性甩開這個無解的難題,畢竟今天還有别的事要做。可就在起身的瞬間,他猛然想起了什麼,翻開手機,快速浏覽着聯系人列表。
嫌疑清單排名第一的赫然就是他今天要見的人——尤安。
紀秋陽的手指緊攥着手機,臉上明明挂着笑,可眼神卻透着滲人的冷意。
一碼歸一碼。
他楚叙睡的最好不是這個。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刺破了屋内的沉悶氣息。
是尤安。
紀秋陽眯了眯眼,很快接起,語氣聽不出情緒:“我一點半到。”
電話那頭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随即幹脆挂斷。
真是冷漠啊。楚叙喜歡這種類型的?
紀秋陽随意收拾了一下,叫了車,徑直趕往約定地點。
其實,并非是他主動約尤安,今天這頓飯,完全是尤安請的。
踏進西餐廳的那刻,他一眼便看到了那抹耀眼的紅發。
尤安,這個從國外來的交換生,現在正讀研。他話不多,刻意掩飾着那并不熟練的中文。零星幾個詞還能蒙混過去,可一旦語句變長,生硬的語調便會暴露無遺。
“秋陽,你來了?”尤安的神色平靜,語調略顯生澀。
紀秋陽在他對面坐下,輕點了點頭,開門見山:“你說,有事要談?”
尤安聽罷,立刻翻開身旁的小包,手指翻找不停,嘴裡還在解釋:“一個賺錢的……機會。”
話音落下,他已經将幾份文件推到紀秋陽面前。
“電商?”
“跨境電商。”尤安補充道。
紀秋陽翻了幾頁,文件上的條件相當誘人。但他看了片刻,最終還是将文件合上,推了回去:“我對電商不感興趣。”
尤安眉頭微挑,不疾不徐地補充道:“我可以把産品和供應鍊兩項都交給你,穩賺不賠。”
紀秋陽低頭思索了一下,仍舊搖了搖頭:“尤安,之前你打電話時明明說的是白手起家,現在怎麼變成你給我遞飯碗?這邏輯不對吧?”
尤安的表情微不可察地頓了一瞬,随即笑了笑:“秋陽,你想多了,這隻是積累經驗。”
“我一直都在積累。”
“但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
紀秋陽輕輕點頭,淡淡附和:“這點我認同。”
尤安微微一頓,忽然換了個語氣:“紀秋陽,你根本不是對電商不感興趣,你隻是讨厭别人施舍你。有時候,自尊心太強,并不是什麼好事。”
“談不上施舍。”紀秋陽神情依舊淡漠,“我隻是覺得,我現在的工作發展得不錯,沒必要頻繁更換。”
尤安輕笑了一聲:“可按俗語來說,見多才能識廣。”
紀秋陽沒再搭話,眸光淡淡地落在尤安身上,眼神疏離又漠然。
那目光分明寫着——不想解釋,也無所謂。
尤安讀懂了他的态度,無奈擺了擺手,幹笑幾聲:“沒事沒事,不聊這些不開心的話題,我們聊點别的吧。”
紀秋陽微微勾唇,手指輕輕摩挲着茶杯,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可以啊,那我們聊聊……楚叙?”
尤安原本就冷白的膚色,瞬間褪去幾分血色,定了好半晌,才堪堪開口:“你……想聊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想到他。”
尤安的臉色更不好看了,盯着自己的茶杯許久,輕抿了一口,接着低聲道:“紀,我覺得……你該遠離楚叙。”
“哦?”紀秋陽挑眉,漫不經心地擡眼,“為什麼?”
“我說不清楚,紀……” 尤安眉頭緊蹙,有些不安,語氣低沉而誠懇,“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情緒。我……不喜歡你靠近楚叙。”
紀秋陽輕笑一聲,語氣平靜到近乎無波:“沒關系,反正我也見不到楚叙。”
尤安的神色微微緩和,仿佛松了口氣般,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低頭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