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個被上司安排加班,在夢中浴室碰見楚叙的夜晚後,紀秋陽幾乎每晚都能在夢裡見到楚叙,和他暗戀的那三年别無二緻。
隻是,這次夢裡已經有了一個“紀秋陽”,而自己卻成了……怪物?
無所謂,紀秋陽覺得,隻要能見到楚叙,他的心情就非常不錯。
因為迫不及待地想去夢裡找那個楚叙,紀秋陽的作息竟然莫名其妙地規律了起來。
一踏入夢境,他便看到楚叙正低頭,緩緩地吻向“紀秋陽”。
“……”紀秋陽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阻止那人接下來的動作。
楚叙仿佛有所察覺,側身避開,冷眼看他:“你幹什麼?”
“沒什麼,看你不爽而已。”紀秋陽扯住楚叙的衣領,低頭吻了過去,随後嫌棄地擦了擦嘴唇,“你髒死了。”
楚叙臉色一沉,聲音壓得極低:“你對紀秋陽不忠?”
紀秋陽懶懶地撥了撥劉海,險些忘了——自己現在不是“紀秋陽”。
他勾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我通吃。”
“惡心的人渣。”楚叙厭惡地後退幾步,擋在“紀秋陽”面前,不讓他再靠近。
紀秋陽輕笑了一聲,并不在乎被罵,隻覺得楚叙像是從大學起就沒長進過:“楚叙,你怎麼還跟大學時一個樣?兩年不見,半點變化都沒有嗎?”
楚叙臉色瞬間泛白,卻一言不發。
紀秋陽瞥了他一眼,語氣随意得像是在聊天氣:“對了,前幾天晚上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楚叙靜了片刻,終于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你說……紀秋陽大學時喜歡我?”
“對啊,你不知道?”紀秋陽揚眉,眼裡帶着幾分戲谑的笑意。
“他見到我都繞道走。”楚叙頓了頓,語氣微沉,“你怎麼确定他喜歡我?”
紀秋陽手抵在唇邊,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就忍不住笑出聲。
思索片刻,他還是決定說出來:“我睡他的時候,問他有沒有初戀。他很難過地告訴我,他大學喜歡過楚叙,整整三年。”
話音未落,楚叙已經抄起桌上的杯子,狠狠朝他砸去。
紀秋陽偏頭躲開,繼續在他的雷點上蹦跶:“别急啊,指不定他現在還愛着你呢?”
楚叙的指節攥得泛白,咬牙切齒道:“等我找到你,你死定了。”
紀秋陽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呵呵。”
膽小鬼,連紀秋陽都不敢去找,還妄想着找到“紀秋陽的愛人”?
楚叙垂下眼睑,心痛地用手掩面,周身的氣壓驟然降至冰點。
紀秋陽撐着頭,看着他的模樣,忽然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他語氣不自覺地帶上幾分自己都覺察不到的安撫:“楚叙,要不要我幫你?”
楚叙的聲音已經帶了些嘶啞:“怎麼幫?你想要什麼?”
“我可以答應你——放過紀秋陽。”紀秋陽起身,踱步走近,俯身貼近他的耳側,聲音低啞而蠱惑,“那你能給我什麼?”
楚叙的指尖微微顫抖,幾乎是咬牙擠出一句:“你……要錢嗎?”
“錢?”紀秋陽嗤笑一聲,“我不做錢的奴隸。”
他盯着楚叙,慢悠悠地道,“楚叙,你身上有我想要的,除了紀秋陽以外的東西,你知道的。”
楚叙陡然一震,語氣帶着幾分疑惑與不敢置信:“你……要我?”
紀秋陽微微一笑,聲音低到極緻,用氣音呢喃:“可以嗎?你願意為了紀秋陽……獻出你自己嗎?”
“人渣!畜生!!!”楚叙咬緊牙關,怒火令他雙肩微微顫抖。
紀秋陽輕笑:“不願意嗎?想要為紀秋陽守身如玉?”
他心中暗爽,準備轉身離開。
話音未落,楚叙突然伸手,死死攥住他的褲腳。
“?”紀秋陽被扯得一頓,低頭一看,那隻手死死攥着衣擺,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放過……他。”
“聽不清。”紀秋陽微微俯身,語氣淡漠,“你想要我放過誰?”
“放過,紀秋陽。”
“那你應該……”紀秋陽輕笑,擡腳掙脫楚叙的手,語氣帶着戲谑,“主動點。”
楚叙遲遲沒有反應,紀秋陽終于有些不耐,伸手揪住他的衣領,将他猛地拽了起來,低頭狠狠吻住了他的唇。
比起剛才的惡作劇,這一刻,紀秋陽是真的爽了。
隻不過,楚叙的眼神卻像鋒利的刀刃,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
“你明天醒了,最好乖乖按你所說的,讓紀秋陽離開。”
“等我在現實裡得到你。”紀秋陽笑着應道,“我會讓他滾蛋的。”
楚叙猛地起身,雙眸猩紅:“你騙我?!”
“楚叙,夢終究是夢。”紀秋陽嗤笑,“你竟然妄想着用一個‘夢裡的你’,去交換現實裡的紀秋陽?妄想症犯了吧?”
“我是真的!”楚叙攥緊了拳頭,指節微微發顫,語氣焦急:“這不是夢!我是真實的!你要我怎麼證明?”
紀秋陽微微皺眉,擡手撐着下巴,語氣散漫:“你在國外嗎?”
“……”楚叙頓住了,片刻後低聲呢喃:“對,我在國外。”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急促而堅定,“我可以給你所有賬号的密碼,包括銀行卡!我是真的楚叙,你放過紀秋陽吧!”
紀秋陽笑得意味深長:“你就不能别總是‘放過紀秋陽’的?說得我好像虧待他了一樣。”
“你不愛他。”
“你愛他,可我也沒見你主動找他啊。”紀秋陽嗤笑,帶着點諷刺,“别拿距離當借口。”
“我……我在國外。”
“呵呵。”紀秋陽冷笑,手指輕撫楚叙的臉頰,聲音帶着不屑,“你就算在外太空,也能想辦法傳個話給他吧?”
楚叙沒說話,隻是死死地盯着他,眼底的情緒翻湧不定
紀秋陽忽然低笑了一聲,語氣戲谑又危險:“無所謂,反正這次,我先得到你本人,也算捷足先登了。”
楚叙怔了一瞬,随後忽然笑了,那笑容滿是嘲諷:“你在做夢。”
“?”紀秋陽的眉心皺了皺,危險地眯起眼睛:“什麼意思?”
“你不是——”楚叙猛地抓住他的衣領,目光鋒利得仿佛要刺穿他,聲音低啞:“第一個。”
話音未落,利刃驟然貫穿兩人。
紀秋陽僵在原地,痛楚從胸口蔓延開來。
笑容,從他的臉上轉移到了楚叙臉上。
“滾吧。”
朦胧間,紀秋陽聽見了最後一句話,便猛地睜開眼。
他坐起身,渾身被冷汗浸透,心中湧上一股煩躁不安的情緒,郁悶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