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秋陽心情很好地起床上班,早上難得奢侈一回,買了頓豐盛的早餐。
一進公司,就看見新老闆楚洵正單手接着電話,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天空。
路過經理辦公室時,謝沖也正好出來,紀秋陽沖他點了個頭,随即目送兩人急匆匆地離開公司。
紀秋陽微微眯眼,沒多做揣測,現在,他最重要的事是找到楚叙。
隻要見到那個人,說不定一切都能解釋清楚。
可問題是,他該怎麼找到楚叙?
紀秋陽幾乎翻遍了所有能聯系到的大學同學,一個個撥過去,得到的答案卻如出一轍——沒有楚叙的消息。
他盯着手機通訊錄裡楚叙的号碼,指尖停在撥号鍵上,遲遲未動。
“小紀。”
突如其來的女聲吓得紀秋陽手一抖,手機險些掉在地上。
“怎……怎麼了嗎?”他有些茫然地擡頭。
“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呃,一個老朋友的号碼,不知道該不該打。”
“想打就直接打呗,想這麼多做什麼?”女同事笑着搖了搖頭,随即将一份文件夾遞給紀秋陽,“謝經理說‘這個項目由你去和甲方對接,可能今天下午就得出差,兩天來回,差旅費已經幫你跟财務提了。’”
“好的,謝謝陳姐。”紀秋陽接過文件夾,揚起笑,語氣輕快。
“客氣什麼。”
午後,紀秋陽回家簡單地收拾了行李,随即踏上前往星城的動車。
動車疾馳,窗外的景色被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他盯着玻璃窗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覺得無聊,索性掏出手機,撥通了楚叙的電話。
一遍。
兩遍。
打了很多遍……
無人接聽。
他等了許久,最終隻等到客服女聲冷冰冰的提醒。
電話未被接通,楚叙聯系不上。
如果夢境是真的,那楚叙說不定不讨厭他……可如果是真的,那麼之前的那三年……他們真睡了?!
紀秋陽腦中“轟”地炸開,頭皮驟然發麻,喉間發幹。
荒謬,這太玄幻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他腦海深處的某個角落,卻像有一道聲音在提醒他——如果就是真的呢?
他失笑,心中自嘲:
呵呵……自己怕是失心瘋了。
下午時分,動車抵達星城。他拎着行李出了站,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
整個下午,他把自己困在房間裡,一頭紮進項目資料,隻有這件事能讓他稍微理清思緒,穩住心神。
直到夜幕降臨,他才不得不面對現實——直面楚叙。
即便是在夢裡,楚叙帶給他的壓迫感,依舊絲毫不減。
“楚大少爺,昨晚的事兒,還記得吧?”紀秋陽輕笑,掩蓋住内心的不安。
“記得。”楚叙平靜地回答,随手打了個響指,桌上頓時多出兩杯水。
“喲,你還有這本事呢?”紀秋陽笑着調侃,伸手去拿,指尖剛觸到杯壁,滾燙的溫度瞬間讓他收回了手。
楚叙淡然地看着他,語氣不急不緩:“你打算拿什麼做交換?”
紀秋陽将目光從指尖挪到對方臉上,眉梢微挑,帶着三分戲谑:“你想要什麼?”
“我要紀秋陽。”楚叙頓了頓,目光深沉,“的消息。”
“消息?”紀秋陽失笑,搖頭:“你楚大少爺想知道誰的消息,哪個敢不告訴你?”
“我要你親口說。”楚叙的語調平穩,卻透着一絲不容抗拒的意味,“我要你這個‘紀秋陽的枕邊人’,告訴我你知道的,關于他的每一件事。”
紀秋陽唇角微勾,語氣吊兒郎當:“嘁,沒意思,我還以為你是要紀秋陽。”
“那是遲早的事。”楚叙目光深邃,冷靜得近乎可怕。
“行,沒問題。”紀秋陽雙手交疊,随意地搭在膝上,頭微微偏向左側,目光玩味地打量着對面的人,“那楚大少能給我什麼呢?”
“答案。”楚叙頓了一下,補充道:“以及錢。”
“你還有錢嗎?”紀秋陽嗤笑出聲,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聳聳肩,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不會不知道你們楚家的财産,差不多都快被你弟繼承完了吧。”
楚叙的眸光微微一滞,但很快恢複如常,淡淡道:“不勞你費心這些,我永遠都有錢。”
“嚯。”紀秋陽輕笑,帶着幾分調侃,“大少爺不愧是大少爺。”
楚叙沒有理會他的譏諷,神情淡漠地問:“誰先開始?”他的語氣平靜,但眼底隐隐透出一絲難以掩蓋的急切。
紀秋陽看穿了他,唇角微勾,笑着将手向前一伸,做了個請的手勢:“您先。”
“紀秋陽這幾天在哪?”
“他出差了,被你弟弟和他助手派去了星城。”紀秋陽回答得毫不費力,随即話鋒一轉,饒有興味地看着楚叙,“你是真的人嗎?是靈魂出竅嗎?”
“我有意識,現在與你對話的是楚家的楚叙。”楚叙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随後道,“可能不是靈魂出竅,而是進入到了一個奇怪的夢裡。”
他低頭思考了一瞬,随即擡眸,目光鋒利起來,直視紀秋陽,語氣淡淡:“你的問題倒是挺有意思,那我憑什麼認為,你不是我臆想出來的‘情敵’?”
紀秋陽輕笑了一聲,垂眸道:“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紀秋陽之前為了答謝你借他電腦,還了一瓶水和一塊蛋糕。”
“蛋糕?”楚叙微微皺眉,似是努力回憶,片刻後,他擡起頭,眸光幽深,“大學時,隻有一個同專業的女生送過我蛋糕。”
紀秋陽笑得猖狂,語氣帶着幾分戲谑:“對啊,就是你随手扔掉的那個。那可是我的紀秋陽寶貝兒,拜托他同學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