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歡想到霍行知,一口惡氣霎時散了,換上了猜疑的表情。
封星雨道:“我以前和他認識,當年的事鬧了那麼大,你們肯定也聽說了,他真喜歡這樣的。”
霓歡斜斜睨了他一眼,并沒有答話,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封星雨并不在意霓歡的眼神,啧了兩聲,感歎道:“我就一次沒和他一起出任務,他就出事兒了,弄了這麼個人回來。”
良遠拿了兩張牌,道:“上次他和你一起出任務,你把農戶綁了,霸占了人家的屋子,還拔了雞的毛,雞一直叫才把靈霄山的人引來了。不然季隐真也不會失手。”
封星雨道:“我那不是看季隐真的身體太弱了,想給他做飯吃麼?你們有着想過他的身體嗎?整個流明宮也就隻有我着想他的身體了吧。”
良遠道:“殺雞應該先把雞的頭割下來放血,然後再用熱水把雞毛燙下來。”
封星雨一攤手,道:“我現在知道了,你還生氣嗎?我不是也受罰了嗎?比季隐真還多打了二十下,這件事早該過去了吧。”
良遠和霓歡看自己的牌,不理封星雨。
封星雨撇了撇嘴,扔了一張牌。
忽然,霓歡将面前的牌全部推倒,站了起來,道:“别玩了,這個霍行知接近隐真哥哥到底有什麼目的?還從早上一直睡到現在,我不信有人能睡這麼久,誰知道這人想做什麼?我要進去看看,快走。”
封星雨和良遠相視一眼,看見了對方眼中的拒絕。
良遠用他一貫冷冷的語氣道:“我不去。我又不認識他。”
封星雨扔了手裡的牌,抱住胳膊,道:“我也不去。”
霓歡怒了,不理解質問道:“良遠他向來不愛湊熱鬧,他不去情有可原,你可不是不愛湊熱鬧的人,為什麼?!”
封星雨看向霓歡,一字一頓認真的解釋:“我讨厭鼻梁高的人。”
這個“鼻梁高”,就是霍行知了。
天不亮的時候,封星雨和霓歡正在睡覺,隻有良遠和季隐真來河邊抓人。而後,季隐真把霍行知領了回去,良遠生性不愛說話,就算心中疑惑也沒有張口問。直到中午,封星雨和霓歡起床,從侍仆嘴裡面聽見這個消息,才來找季隐真問個究竟。
季隐真并沒有覺得不能說,大概就是霍行知是自己以前關系很好的朋友,他在虎口嶺遇險,也是霍行知幫他逃出來的。
霍行知來到流明宮,洗漱後被季隐真帶進現在的屋子休息,他一覺睡到下午,根本不知道什麼霓歡良遠封星雨,否則,他一定連流明宮的門也不邁進來。
霍行知提早發現了三人,本來是有機會先跑的,至少等霓歡離開後再回來。霓歡在魔界的事情很多,在人界待不了多長時間,至于良遠和封星雨,和季隐真一樣是老宮主的徒弟,比霓歡好糊弄多了。
他開了口,季隐真卻并不答應。
于是他好幾次開口解釋過幾天一定回來,季隐真還是不答應。說得多了,季隐真就不理他了,坐在凳子上隻給霍行知留下一個背影。
霍行知一邊身體無比想走,一邊腦子又不想把季隐真一個人丢在這裡,站在窗邊,陷入了兩難。
良久,霍行知彎腰摘了一朵月季,拿在手上看了看,歎了口氣。
他将桌案上宣紙拿了一張起來,手指翻飛間疊好了一隻紙兔子,他刺破手指,給兔子點了兩隻眼睛,又沖兔子吹了一口氣,那隻“兔子”就活了。
霍行知看着這隻兔子,滿意的笑了笑。
片刻後,裡屋的門簾被輕輕掀起,一隻紙兔子頂着一朵淡粉色的重瓣月季窸窸窣窣從裡屋鑽出來,跑到季隐真腳邊。兔子出來後,霍行知也随即走了出來。
季隐真低頭看了下來,那隻兔子圍着自己的腳不停地轉圈,就像二人在流明宮見面時一樣。隻不過這次這隻兔子,沒有說話。
季隐真盯着看了半晌,才彎腰把兔子拿到手中,将頭上的花取了下來,放在鼻間聞了聞。
霍行知慢悠悠走了過來,笑眯眯道:“吃飯的時間快要到了,不如我和你的朋友一起吃晚飯吧?”
季隐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思慮了片刻,問道:“你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霍行知走到季隐真的身邊,煞有介事道:“确實很重要,那你想不想我去?”
季隐真立馬回答:“不想。”
霍行知道:“那就不去了。”
“真的嗎?”季隐真欣喜問。
霍行知道:“那還有假?快笑一個,闆着個臉,不知道的人還要說我欺負你了。”
季隐真心中高興,自然就笑出來了。
見季隐真終于笑了,霍行知心情一松,不禁也跟着笑了出來。
霍行知心中感慨。季隐真這樣的性格百裡挑一的好,想要就要,不想就拒絕,得到了就開心,得不到就不開心,不用操心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沒有七拐八繞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