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浮在河面上猙獰大叫道:“你還敢戲弄我?你今天死定了!”
霍行知被按在水裡擡不起頭,無論如何掙紮,也不能将頭浮出水面,他下意識想去抓個什麼東西,但隻能抓到小七。
小七的擰笑聲隔了一層膜傳到他的耳朵裡,霍行知心念一動,撓了撓小七的胳肢窩,小七的笑聲戛然而止,下意識去躲避霍行知的手。
他這一分,被霍行知抓住了機會,終于把頭沖出水面,這下輪到霍行知擰笑了。
小七心中一凜,想用霍行知對付他的招數對付霍行知,剛伸出手,霍行知就看破了他的意圖,道:“我沒有癢癢肉。”
小七頓感絕望,因為他發現霍行知的力氣比他大了好多,他根本掰不動霍行知的手!
他心情跌落到谷底,又猛然彈射出一股反抗之勁,困獸猶鬥,他幾乎是抱着一起死的決心,猛地抱住霍行知,用自身的力量把他按在了水裡面。
俗話說,橫的怕不要命,霍行知就是遇上不要命的了,他倒在水裡之前,眼中閃過密密麻麻的火點,他不禁呼吸一滞,還想再看一眼,但已經來不及了,噗通一聲,河面上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裝滿菜框但仍顯空蕩的小船慢慢停在了河面上,河面的兩邊站滿了人,這些人身着統一的黑色勁裝,腰間佩刀,面容冷峻,一隻手舉着火把,目光全部鎖定在兩人消失的河面上。或好奇,或冷淡,或嫌棄。
瞧了一會兒,一個侍衛走到季隐真跟前,道:“少宮主,需要找他們嗎?”
季隐真盯着水面,慢慢嚼着嘴裡的蘋果,那樣子,也看不出是想救還是任由他們淹死。
忽然,一個發光的兔子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窸窸窣窣向季隐真跑過去。
衆人好奇地瞧着,季隐真也瞧着。
那是一隻不到一寸的紙兔子,裡面裝着一隻螢火蟲所以才會發光。撞到了季隐真的鞋後,那隻兔子倒退了兩步,開始圍着季隐真轉圈,居然還會說話,隻是聲音有些模糊。
季隐真将兔子放在手中,仔細聽着裡面傳出來的聲音:“隐真”,“隐真”,“傷好了嗎”,“吃飯了嗎”。
衆人正瞧着這兔子燈,霍行知忽然從面前的河水中爬出來,水聲嘩啦啦一時響個不停。
霍行知提着小七的後衣領,将昏死的小七扔在一邊,他則跪坐在岸邊粗重的喘着氣。
他的眼前發花,腦子嗡嗡作響,心髒好像要跳出胸膛,激烈的撞擊他的耳膜。
霍行知想站起來,但一時沒有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霍行知的身上罩上一個黑影,他費盡力氣,卻也隻能微微擡眼。一隻羊脂玉似的手伸到他面前,手上拿着一隻咬了一半的蘋果。蘋果通紅,和季隐真的手放在一起有些刺眼。
季隐真蹲在他面前,微微歪下頭,看着霍行知的側臉,問道:“你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