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意識的将手搭在槍上,險些觸發米國警察的被動直接清空彈匣。
不過面前的隻是個白人小孩,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大壞蛋,真開槍了他就得去吃牢飯了。
而且這個男孩應該也沒有被魔鬼上身……吧?
警察不說話了,收起之前的輕視,他默默的将戴着的開光十字架從脖子上取下,拿在手裡握着,準備等會貼上去看看。
上帝啊,希望這個肢解者不是幽靈,不然他的子彈可沒開過光,萬一動手打不過對方怎麼辦?
“你們是在找他?”克拉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問道,問完又恢複了原本平靜到恍若死水的神情。
克拉克的這一系列轉變,讓他們反應過來,這孩子剛剛隻是在模仿肢解者的眼神。
兩人可沒預料到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居然真的直面過對方的眼睛,還能如此完美的演出來。
要是他們家的孩子能有這種演戲水平,高低得送去好萊塢混個童星當當,這明星賺的錢可比他們打工多多了。
“是的……小朋友能說說你是怎麼知道他的嗎?”
女警見案件真的有了進展,臉上的表情也有了些喜悅之意。
他們來的時候也沒有抱多大希望,一個小屁孩看見殺人犯能不被吓哭就不錯了,還想看清對方的臉呢?
而且小孩的語言邏輯不行,就算看見了,那也不一定能夠精準的描述出來,反而可能因為恐懼,給出其他完全錯誤的表述。
這是經常有的事,所以孩子的消息隻能作為一個參考方向。
但兩人都見識了克拉克先前毫無破綻的神情轉化,覺得這個孩子和其他同齡人有着很大的區别。
也許天才總是有些不同尋常呢?
如果克拉克真的提供了可靠消息,他們兩個率先發現的警察肯定有獎金拿。
“當然是看出來的,他的眼神很特别,你們看不出來嗎?”克拉克歪了歪頭,似乎是不明白他們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那個人的表情是和小鎮裡的其他人都不一樣的,所以克拉克難得産生了好奇,安靜的觀察了對方一整天。
而那個男人坐在公園座椅上,棒球帽下的眼睛危險而熾熱的觀察着奔跑的孩子,沒有發現他以為的獵物群中。
同樣有一個人正在觀察他、模仿他。
他從一開始就暴露了。
而那個受害的小孩轉過頭,就這麼湊巧的發現了克拉克當時的眼神,他的生物本能讓他察覺到了恐懼。
他大叫一聲有殺人犯就匆匆逃離。
但他認錯了這個眼神真正的擁有者,所以他這聲害怕的尖叫,不但引起了真正的肢解者的注意,還沒有取得父母的信任。
他的死完全稱得上一句陰差陽錯。
“你既然認出他是壞人,為什麼不馬上報警?你知不知道他已經……”
“喂,别說了!”女警連忙瞪了自己沖動的搭檔一眼,這種事哪能說給這個無辜的孩子聽。
克拉克雖然提前發現了肢解者,但一個孩子因為害怕什麼都不說也正常。
被女警打斷的搭檔不滿的皺了皺眉,他有說錯什麼嗎?這次的事情明明可以避免,但這個男孩居然什麼都沒說。
如果不是受害者的父母想起這件事,克拉克這個連受害者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甚至根本不會出現在這次事件裡。
而且如果不是克拉克要去模仿肢解者的表情,那個家夥也不會以為自己被發現,那麼快就對那個孩子出手。
克拉克頭一次聽到這種邏輯的譴責,他感到有意思,注視着臉上露出不滿神色的警察,觀察片刻後得出了結論。
“你是覺得我害死了他。”
也許是因為先前被克拉克吓到了,這個警察對他的印象不怎麼好,覺得他的腦子有問題,才會不客氣的在現在對着一個孩子說出這種話。
但這件事和他有什麼關系呢?明明是受害者自己大喊大叫着吸引了肢解者的注意力,不是嗎?
而且就算不存在肢解者,他這樣憑着一個眼神就公然造謠别人是殺人犯的行為,難道不是錯誤的嗎?
“那個人的第一目标是拉娜,是他自己的叫喊吸引了對方。”
明明殺人犯最開始看中的獵物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女孩,是受害者自己做出了錯誤的決策。
自作自受罷了,與其他人無關。
但人們往往會偏袒死者,因為他是可憐的受害者、是絕對的弱勢方,可以讓人肆無忌憚的站在道德的最高處,播撒自己不值錢的同情心。
畢竟他都已經死了,你讓讓他還不行嗎?
沒人會在意他是不是一個霸淩的慣犯,一切都會變成他們口中小孩子的小打小鬧。
經常被欺壓,甚至連頭發都被拉斷的拉娜聽到他死了,隻怕會在睡覺的時候忍不住笑出聲吧?
不過這些都和克拉克無關,他本就不在意其他人的事情,他不報警隻是因為——
“你們沒法證明他犯罪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