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将手攥成拳。
所以說,目前看來,他是能做到的。能在比賽裡把他身體的優勢,以最大程度發揮出來!
哨聲再響,虎杖悠仁再次屏氣凝神。然而場地對面,一雙黑瞳淩厲地映着虎杖悠仁的身影,“要接下這一球”的念頭如有實質,在球場上鋪展開。
——怎麼可能,讓你以同樣的方式拿到第三分!
在虎杖悠仁揮臂時立馬後撤幾步,影山飛雄壓低重心,給出一個高球的一傳,“田中前輩!”
“交給我吧!”高聲喊着,田中龍之介利落躍起,一記重扣敲在月島螢的腳下。
在後面旁觀的菅原孝支一口氣總算喘了出來,跟緣下力交談,“總算結束虎杖的發球局了,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畢竟是誰都不曾料到的發展。原本僵持的比分居然在初學者的發球中被拉開,連續得分。
緣下力:“是,總算結束了……”
丢了分後,虎杖悠仁雖然也顯出點失落,但很快調整狀态,自如站回在了接球的站位中。
對方壓低重心的模樣,讓緣下力聯想到某個缺席的成員。他有些失神,話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想讓西谷也見識見識虎杖的發球啊。”
“他的話,絕對會興奮的不得了吧。”
菅原孝支的笑意淡了下去。他歎息了聲,“是啊。”
賽場下的波濤洶湧,賽場上的幾人一概不知。虎杖悠仁幾次的發球得分對于他的隊友而言,起到了不錯的鼓舞作用。
接下來,虎杖這邊可謂勢如破竹,不可阻擋。作為初學者,所有人都必須要承認,虎杖悠仁在這方面簡直具備傲人的天賦。
在場上的每一秒,對他而言仿佛都是觀摩吸納的過程。不斷觀察,不斷學習,逐漸将同伴的技巧挪用為自己的進攻與防守力量——
緣下力:“不過動作還是不太規範啊……”
賽場上,仿佛預判到田中會扣下接下來的一記,虎杖悠仁飛快沖上前,身軀側面幾乎和月島螢撞上,二人共同發出一聲吃痛的嘶音。
但他不管不顧,拼盡全力要去抓住什麼一般,朝上空伸出了手,與月島螢共同構成雙人攔網。
173的身高,指尖卻仿若能與高出自己十幾厘米的人齊平。隻是和月島螢遊刃有餘的動作比起來,他面容都皺起來,一看就是鉚足了力氣,雙臂直直豎着,肌肉線條緊繃。
虎杖悠仁忽而覺得哪裡不對。然後——球,從虎杖悠仁兩臂的空隙穿了過去。
剛還在為虎杖的反應之快驚歎的前輩們:“……”
虎杖悠仁露出豆豆眼:“啊嘞?”
山口忠想補救把球墊回去,可惜來不及,球早已落地。那邊叫起好來,月島螢則幽幽開口: “……都已經追上球了,你的手臂,攔網時為什麼是直着的?”
“……攔網的手臂不是直的嗎?我看網上說,彎了過網會犯規。”攔網初嘗試大失敗,虎杖悠仁冥思苦想,“但是,大家攔網好像确實都是彎的……月島!你别走啊!”
沉默着,月島螢肩膀微微聳動,平複呼吸。
最終,他緩緩吐了口氣。
“你說的那是過網擊球違規。對手擊球後,手是可以伸過攔網的。”
看少年把不解都寫在臉上,月島螢真情實感道:“那個跟筆杆一樣杵着的手臂……你沒有跟日向那家夥一樣挂在網上,真是萬幸。”
“什麼!”
“為什麼用我來形容啊!”
吵吵嚷嚷中,分數被翻到21:24,比分依舊是虎杖悠仁這邊的賽點。兩邊體力在往複拉鋸中都有一定程度的消耗,呼吸急促,各自調整着。
賽場上主要的交鋒,逐漸集中在了攔網與日向翔陽身上。
身高畢竟仍是不可忽視的影響因素。哪怕跳躍将這差距補齊,球依舊缺乏能打破束縛的力量,墜在日向翔陽的腳下時,也狠狠敲在幾人的心上。
……如何突破,怎樣突破?
又輪到虎杖悠仁發球。他有一下沒一下将球拍在地上,尋找被前輩誇贊那兩球的觸感。恰在此時,緣下力的聲音拔高響起,提醒:“虎杖!你是不是該走了?”
虎杖悠仁定睛看去,被一根根鐵欄杆保護着的時鐘上,時鐘早已路過了“6”的位置,正朝7的方向慢吞吞挪動。
現在是晚上六點二十分。
……與他原本協定好的時間,超了20分鐘。
澤村大地看着挺訝異,“第一局打了這麼久?我以為滿打滿算,待到六點也夠第二局打一陣的……”
他還沒感慨完,球掉落在地上,彈了幾下滾遠。
下一秒,那顆球被人撿起放在山口忠的手心,一句慌裡慌張的“前輩再見翔陽影山月島山口都再見”被風送至耳邊。幾人還沒做出反應,體育館内,已經沒了虎杖悠仁的身影。
“……雖然不知道第幾次了,但還是要感慨,那家夥速度也太快了。”
“誰去替虎杖的位置,喂,大地,你上!”
“大地上的話,月島那邊基本是主攻防禦了啊。”
這時候讓澤村大地上場,對于日向翔陽那邊有利有弊。在技術和穩定性上,澤村大地遠勝于虎杖悠仁。有他在,對月島山口本就防禦更強陣營進行突破,會更加困難。
可也相對,對面就此少了進攻主力,得分能力有所下降。隻是兜兜轉轉,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如何突破,怎樣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