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野排球部新生入部的傳統,是進行3v3的比賽。
隻是惹了禍的兩位新生被暫時逐出了排球部,被迫先适應磨合。目前待在體育館的,隻有虎杖悠仁一個新人。
“其實除了影山和日向,還有兩位新生。但他們今天沒報道,可能明天才會來。”
主将澤村大地說。他沒花時間賣關子,直接跟虎杖悠仁切入正題,“你擅長什麼位置?另外,等清水——排球部的經理過來,還要測量一下你的摸高。”
虎杖悠仁眼觀鼻鼻觀心,遲疑着,“我本來以為是二傳,但現在又說不清楚了。”
“唔,可能是主攻,副攻,或者接應?”
他對自己的三腳貓功夫挺有自知之明。像自由人這種專職防守、對接球能力要求最高的位置,以他的水平,肯定做不來。
可他本來自認為所屬的“二傳”,又被有實力的二傳手親口否決了。
剩下好像就隻有這幾個位置。以他目前的了解,實在想不出來哪個更适合一點。
“不清楚位置,是沒有系統學習過?”澤村大地稍感意外,“那你有打過比賽嗎,在比賽中,你一般打什麼位置?”
“……我也沒有去打過比賽,隻和翔陽試過幾次配合,是二傳。”
舔了舔嘴角,虎杖悠仁補充,同時盡可能讓影山飛雄的原話更委婉一些,“入部時,我和影山同學試了一下,他說我不太适合二傳。”
說到後面他稍微有一點點羞愧。
和這些專業的學長相比,他這個連自身位置都沒弄清的人出現在這太違和。甚至,和大家格格不入。
可幾位學長都沒嫌棄的意思。和他接觸最多的那位名為菅原孝支的學長先湊上來,用打趣的口吻,“那你是怎麼想到要來排球部的?難道突然發現,排球超級有意思?”
“诶,好像也不算?”
虎杖悠仁長吐一口氣,慢慢組織措辭,“我來排球部的原因……”
和日向翔陽,影山飛雄這些人不一樣。虎杖悠仁其實到現在,也依然沒有特别堅定的“一定要加入排球部!”的想法。
倒是更類似于……
“排球部現在的情況不算太好吧?所以我想加入排球部,看看能不能做些什麼。”虎杖悠仁說。
他撓了撓腦袋,“如果真的能加入排球部,我會感到榮幸!但沒有通過學長們的入部測試的話,我應該,也不會有特别傷心的感覺。”
空氣安靜了幾秒後,那個像不良少年的光頭前輩眼尾上挑,顯出幾分兇相,要來約架一樣氣勢洶洶沖上前,“你是看不起我們排球部嗎?”
“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噗嗤,行了田中。”把田中龍之介攔下來,菅原孝支忍俊不禁,甚至笑出了眼淚,“你倒蠻實誠的嘛。”
“因為在這方面,我不想對學長隐瞞。”虎杖悠仁蔫巴巴答道。
他覺得學長對他算是在打開天窗說亮話,夠敞亮,夠痛快。他也得給出足夠珍重的态度來回饋。
哪怕會短時間内惹起學長不快,他也要把自己的情況說明白,防止後面給學長增添困擾或麻煩。
少年心事都一五一十寫在臉上,沒有半分隐瞞。澤村大地看在心裡,對虎杖悠仁為人更認可了幾分的同時,憂慮卻更多了幾分。
……初學者,也就意味着,基本功不太行。
對加入排球部并不執着,對排球也沒有獨特能稱上熱愛的感情。
能行嗎?
他把質疑壓在心底,沒表露出來。隻是朝虎杖悠仁伸出手,“那麼,你和我,還有菅原在一邊吧。”
“田中,木下,成田,你們去那邊。”
他伸手指了指另一端的場地,“緣下,你來計分。”
“诶,大地前輩,我們這邊沒有二傳啊!”
田中龍之介舉手以表抗議,“另外,那小子不是完全的新手嗎,怎麼打?”
“先試試水。”澤村大地平靜道,從表情看不出他内心所想,“不算正式入部的3v3,不打滿三局,隻是先來試試他的能力——虎杖,你今天也要早走嗎?”
不太好意思,但虎杖悠仁還是點了點頭,“需要的。”
“那來速戰速決吧。”
澤村大地把運動服外套脫下扔在長椅上,壓低重心的那一刻,眼神立刻變得尖銳鋒利,“你想要我們為你做出讓步,對吧?”
“用最短的時間來告訴我們,你值得我們讓步的理由吧。”他說。
虎杖悠仁:“……”
他,他能有什麼理由!
他體育成績還不錯,能成為理由嗎?啊,那邊怎麼已經發球了!
連比賽開始都還沒察覺,理所應當,他完全沒接住朝他發來的這球。
甚至接球的姿勢都沒來得及擺出,球已經落在了腳邊,朝後面滾去。
對面的場地響起歡呼聲,“第一分,第一分!”
“好發球,田中!”
那邊擊掌慶祝,虎杖悠仁一激靈,垂下了頭。
看不見後面,他聽見站在自己身後的隊長沉聲開口,不用回頭聽聲音都能想象陰沉的臉色,“虎杖,你聽好。”
“無論什麼比賽,即使隻是現在這樣的練習賽。到了賽場上,都不能分神,要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比賽上!”
“如果你态度的确如此,我想,我無法收下你的入部屆——明白了嗎?”澤村大地問。
“……”
虎杖悠仁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明白了!”
現在是在比賽。
要靜下心,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比賽上。呼,靜下心,集中注意力……
站在虎杖悠仁對面的田中龍之介明顯察覺到,粉發少年周遭的氣場不一樣了。
眸光沉沉,渾身的身體線條緊繃,遙遙望過去時整個人散發出懾人的魄力。
這樣才對嘛。
不過,隻端正了态度,可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