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堅定不已,“比金子還真。”
周嘉月緩緩搖頭,“你都沒跟我說,目前你在我這信用度太低,白天還說着再也不見,晚上你——”
“哎!”
江稚擡起滿是泡沫的手掌威脅她,又越過人去看外面,确定池知舟沒注意這邊的動靜,這才壓低聲音說:“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我把奶糖接回來,以後都不去見他。”
周嘉月沉默地微笑,并不表态。
……
“所以你說的約會是和江稚?”梁書元在廚房裡洗着菜,百思不得其解,“你倆這是和好了?”
“沒和好。”池知舟腌着肉,“你洗幹淨點,右邊櫃子裡有塑料籃,用那個裝。”
“哦。”梁書元依話找出來菜籃子,後知後覺地問,“不是,你怎麼知道她家裡的東西放哪?”
池知舟處理着食材,“因為我是她男朋友。”
梁書元很嚴謹,“前男友。”
池知舟手下用力了些。
“那你們這是什麼?”梁書元靠在島台邊,“你還不知道江稚嗎?她的決定超級難改。”
池知舟吸了口氣,轉頭問:“你出去應酬不用說話嗎?”
“突然問這個幹嘛?”梁書元莫名其妙,“老闆帶着去我說什麼話,我能喝不就行了。”
池知舟沉默片刻,繼續處理腌料,“學學吧。”
“學什麼?”
“說話。”
*
吃飯的時候奶糖興奮得很,一個勁地在幾個人腿根轉悠。
江稚忽而想起個事兒,也就趁着這會人在問了:“奶糖愛吃你做的狗飯,你記得把配料發我。”
池知舟咽下菜,喝了口水,“不給。”
江稚愣了,“為什麼?”
“獨家秘方。”
江稚:?
梁書元笑得止不住,說:“你倆幹嘛不養隻蚯蚓,分手了一人一半。”
周嘉月一巴掌拍去他背上,“你是不是傻?”
“哎!”梁書元嚎了一聲,揉着後背說,“我跟我女朋友就沒養啊,感情還不是很好。你倆是真厲害,我反正做不到和她見不着面,難受得很。”
莫名奇妙被cue的一對前男女友保持沉默。
“不過,後半年也得分開了。”梁書元黯然道。
“咋。”周嘉月問,“你還能預知分手時間?”
“别瞎講,這不是我們半年後要被派去海外市場常駐了嗎,兩年起步。”
周嘉月:“你們?”
“沒有們。”池知舟擱下筷子,拎起湯勺,繼而擡手示意江稚。
江稚也就稀裡糊塗地遞出了碗,“你不去?”
“問過我,我拒絕了。”池知舟動作幹練娴熟,給江稚舀了湯,又照顧好其他兩個人。
江稚心裡悶,擡碗遮住臉,“為什麼不去。”
池知舟:“你想我去?”
“關我什麼事?”江稚大方地說,“這不挺好嗎?有發展的前景。”
池知舟緩緩擱下湯勺,“挺好?”
“是啊。”江稚頂着旁邊兩道八卦的目光說,“那什麼,考慮考慮吧,我反正都把奶糖接回來了,你也不用操心。”
這邊說完話,周嘉月和梁書元又齊齊轉頭看向池知舟。
“外面人很多的。”
兩顆腦袋轉向江稚。
“那不是更好?”她舉起杯,以一種合格且泰然的前任姿态祝賀道,“祝你前程似錦,早日覓得良緣。”
池知舟沒有接話,隻是看着她,目光既安靜且專注。
過了幾秒,他突然輕笑一聲。
“先别祝福,沒譜的事兒。”
*
飯後。
奶糖哼哼唧唧地繞進繞出,明顯就是想下去玩。
梁書元過來問江稚洗碗機怎麼用。
池知舟拿上狗繩,“我帶奶糖出去玩。”
聽到“出去玩”三個字,奶糖開心地跑過來,兩隻耳朵一點一點的,尾巴搖得飛快。
江稚正彎着腰搗鼓洗碗機,聽了這話回頭提醒了句:“小區北門在修路,别往那走。”
池知舟給奶糖套繩子的動作一頓,随即直起身說:“你人真好。”
江稚莫名其妙。
設置洗碗機很快,之後她繞去陽台,夜色已深,城市燈光漸次亮起,她微微偏頭,看見池知舟牽着奶糖慢悠悠地走。
關上陽台門,江稚轉身去沙發坐下,周嘉月過來,欲言又止。
江稚扣着手裡水杯上的花紋圖案,垂着腦袋說:“我沒事。”
周嘉月:“我是想說,綜藝快開始了。”
江稚:“……”
電視聲裡,江稚把從池知舟家裡拿來的狗窩和玩具擺好。
十分鐘。
三十分鐘。
人還沒回來。
江稚撥通了電話:“你人呢?”
“家。”池知舟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平靜得很。
江稚懵了,“奶糖呢?”
“在我旁邊。”
江稚猛地站起來,“池知舟!說好的你不準把奶糖偷走呢?”
池知舟:“我沒偷,奶糖自己跟着我回家的。”
聽聽,這是中文嗎?
江稚氣急了,在梁書元惶恐的目光中沖去門前,當場把房門密碼從710601改成123456。
再次坐回客廳,還是生氣,手機被她捏在手裡,震了一下,江稚條件反射地低頭去看。
【舟】:密碼不要改123456,不安全。
多麼頂級的預判,江稚磨了磨牙,噼裡啪啦地回複消息。
【JZ】:我謝謝你。
【舟】:不用謝,我的公司門禁卡落在你家了。
江稚難以置信地看着這條消息,人都看恍惚了。
【JZ】:你是說,你在壓根用不着那東西的周末帶着它出門,死皮賴臉送前女友回家,厚顔無恥蹭了個飯,哄騙奶糖跟你回家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就是忘了拿門禁卡?
對方正在輸入中……
【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