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舔舐的時候,池知舟手心裡似乎有什麼紅紅的東西,泛着一層油亮的光澤。
江稚眯起眼,“你手裡是什麼?”
池知舟神色自然,沒有半點心虛,“營養膏。”
江稚:?
她總算明白為什麼奶糖剛才鼻子動那麼多下,這人居然在手心抹營養膏?
“你這不是作弊嗎?”
池知舟垂眼看着奶糖,“你下次也可以試試。”
江稚一時氣結,最後悶悶地伸手拎起茶幾上的紙袋,“那我走了。”
“等等。”池知舟目光落在江稚側臉上,“停車場沒見你的車。”
江稚停下腳步,“還有事?”
“我送你回去。”池知舟起身去洗手。
奶糖歡歡喜喜地繞過來,對着媽媽咧開嘴哈氣。
江稚看得又好氣又好笑,沒忍住蹲下去揉揉它的耳朵,“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池知舟拿了外衣過來,江稚站起來,“不用麻煩。”
“我也要帶奶糖出去散步。”池知舟拿上了車鑰匙。
“開車遛啊?”江稚問。
池知舟面不改色,“奶糖喜歡去你家樓下散步。”
江稚再次拉開大門,“……奶糖還喜歡住我家呢。”
上了車。
“酸奶回去記得早些吃,冰箱裡有水果,可以配着一起。”池知舟扣上安全帶,奶糖就趴在後面,小腦袋不停地在爸爸媽媽之間晃。
“你怎麼知道我冰箱裡有什麼?”江稚轉頭問。
“我上次去偷狗,順手放的。”
“你……”江稚皺眉講,“分手就該有分手的樣子。”
池知舟伸手探了探空調出風口的溫度,才把車淌出停車位,“分手應該是什麼樣子?”
“不用照顧我的溫度,不用送我回家,不用記得我喜歡喝什麼。”江稚頓了頓,補充說,“也要把奶糖還給我。”
池知舟沒有說話,路燈一盞盞晃過,在他側臉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他撥動轉向燈,駛進城市道路。
最後才說:“第一次分手,沒法面面俱到。”
*
“你們這個和約會有什麼區别?”周嘉月排着隊,回頭問江稚。
“不是呀。”最前面的顧客取了飲品走開,江稚把好友往前推了一個身位。
“我是認真去偷狗的。”
周嘉月撇撇嘴,轉過頭去認真排隊,問:“酸奶喝了沒?”
“喝了。”
“水果吃了沒?”
“吃了。”
周嘉月不再說話,江稚就在後面戳她,“你問啊。”
“寶貝。”周嘉月轉頭過來揮開她作妖的指頭,“我沒話講。”
江稚:“……”
“真是捅了牛馬窩了。”周嘉月看着前面排隊的人小聲感慨,“大中午哪來這麼多喝咖啡的人?”
“上班哪有不困的。”江稚心不在焉地去瞥商場旁邊那幢寫字樓,裡面某一層,就是池知舟是他們公司。
“上個廁所。”周嘉月扯了扯她的手。
咖啡廳廁所排着隊,周嘉月繞了一圈又折回來報備:“我去樓上商場的。”
江稚點點頭。
等人回來,隊伍已經快排到江稚了。
“我看見池知舟了。”周嘉月貼過來說,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兩本書,“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江稚斬釘截鐵,“不想聽,你這書哪來的?”
“路上撿的。”周嘉月就不再講。
江稚狐疑地盯着她手裡的書,“瞎說,你這不是想要了很久?”
想當時這兩本書發售的時候,江稚天天陪着周嘉月線上搶單都以失敗告終,哪就能路上随便撿到?
“誰給的?”江稚問。
“不告訴你。”周嘉月回。
江稚:“再說說茶餐廳的事。”
周嘉月不講話。
等江稚忍不住了去戳她,她才說:“就樓上茶餐廳,池知舟和人吃飯,女的,隻有他們倆,而且啊,我還看見池知舟一直對着人家笑。”
江稚擡頭看了看天花闆,好像這樣就能讓視線穿過鋼筋水泥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末了,收回目光說:“那也是他的自由吧,我哪管得着。”
周嘉月擡擡眉毛,繼續安靜排隊。
等拿完咖啡往寫字樓走,江稚忽然頓住腳步,“那什麼,我好像有東西落咖啡廳了。”
周嘉月笑吟吟地說:“二樓,出電梯左轉第二間。”
江稚扭頭走,“不是去見他。”
……
電梯門打開,江稚按照周嘉月說的方向走去——出電梯左轉,第二間。
第二間這不是在裝修的嘛……
外面還嚴嚴實實地遮着廣告部,哪有什麼茶餐廳?
江稚站在廣告布前,盯着上面的裝修标語發呆,商場的空調送來陣陣冷風,把那些字吹得晃動。
她還在思考是哪裡出了問題,忽而聞見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池知舟身上的香味,成熟穩重的木質調,若即若離地環繞着人。
“什麼廣告那麼好看?”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