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丢了。
江稚盯着這條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揚。
她靠在沙發上,揉着身邊的金毛犬奶糖,單手敲下回複:你怎麼連養個狗都養不好?
奶糖很有天賦,總能及時察覺媽媽的高興,擡起腦袋望着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浸水葡萄似的讨喜,舌頭半露在外面,像在笑。
江稚扔開手機,彎身下去用額頭抵着奶糖的腦袋,“寶寶,以後再也不用見你前爹了。”
小狗大抵也沒能聽明白,但絲毫不影響它高興。它歪着頭聽完,然後滿足地把下巴搭去媽媽手心,暖烘烘的,把江稚一顆心填得滿滿當當。
世上不能沒有修狗!
以及,偷狗的選擇果然很正确。
江稚帶着奶糖回來才幾分鐘,但這場勝利策劃于三天之前,落地實施于一小時之前。
七點五十分,她躲在池知舟樓下蹲點。
帶着口罩鴨舌帽的樣子實在太過鬼鬼祟祟引人矚目,好在沒多久就見着池知舟出門,八點,是這個人出發前往健身房的時間。
根據情報,自從分手後池知舟在家待了幾天,也是最近不曉得為什麼又恢複了習慣。
江稚無意參透其中意義,他出門就行。
确定人走遠,她熟門熟路地上樓。
密碼還沒改,挺好。
客廳裡給奶糖留了盞落地燈,小金毛正窩在最喜歡的毯子上打盹,金燦燦的毛球随着呼吸起伏。
聽見開門聲,它一下子擡起頭,并着鼻子嗅了嗅,看清來人後,金色小導彈就此發射!
“寶寶!”江稚壓低聲音呼喚,同時蹲下身,張開雙臂接住這個小家夥。
奶糖歡快得很,急切地在她身上聞嗅,不時還用腦袋去蹭媽媽,還發出哼哼唧唧的撒嬌聲,要是可以,它肯定會問問面前的人這些天都去哪了。
江稚被它奶聲奶氣的哼唧逗得直笑,揉着它的耳朵問:“是不是媽媽沒在家你都不好好吃飯?”
奶糖繼續哼唧。
江稚就說:“媽媽這就帶你走。”
奶糖還是哼唧。
一場毫無阻礙的溝通。
奶糖高興得很,鼻子蹭過江稚臉側,濕潤的觸感混合着熱情的狗狗味,讓人心情無比愉悅。
江稚一時忘了自己是在幹嘛,忍不住把臉埋去奶糖後脖,“抱抱我的寶寶!”
四個月大的金毛身上還帶着小狗味,總是讓人忍不住多聞,除此之外,小家夥身上還留着沐浴露的味道,應該是前不久才洗過澡。
奶糖很喜歡這樣親昵的互動,被抱着的時候,它總會微微仰起頭,去舔媽媽的耳朵和側臉。
這是奶糖和江稚特有的互動方式,之前池知舟還老吃味,總是明裡暗裡地說自己都不能那麼光明正大。
江稚覺得這個人真好笑,居然連奶糖的醋都吃。
現在好啦,他們分手,一勞永逸,再無吃醋問題。
“走,跟媽媽回家。”江稚親了親奶糖額頭。
她早就準備好了奶糖的日用品,但有幾個營養保健品快遞還沒到,而這間屋子裡剛好有現成的。
奶糖的日常用品都放在電視櫃下面的儲物格,整整齊齊一排。
此刻目光掃過這些瓶瓶罐罐,江稚難免想起之前那個雨夜。
她和池知舟是在小區門口撿到奶糖的,小奶狗在紙箱裡渾身發抖,冷極了,拼命地把自己小小的身體擠去紙箱角落,而那個角落早就被雨水浸透。小狗本該蓬松的金色毛發濕漉漉地貼在它身上,雨水把小狗身下的血迹沖出好幾條暗紅色的水痕,觸目驚心地鋪在箱子裡。
“細小。”
獸醫說出這個詞,江稚聽得實在難受。她雖然沒有養過狗,但身邊有養寵物的好姐妹,也聽說過這個病。
這算是每個養寵人都怕聽見的字眼了,病毒會攻擊狗狗的腸胃和免疫系統,拉血吐血隻是開始,嚴重的話,小狗沒幾天就會脫水而亡。
治愈率很低,治好了還會伴随終身後遺症。
不論是檢查還是打針,小狗始終一動不動,像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也不知這團濕漉漉的小生命被遺棄在雨裡多久了,更無法想象它有多痛苦。江稚甚至不敢伸手去碰它,生怕自己帶去多餘的痛苦。
醫生對江稚說:“可以治,但是現在已經是病毒發作的後期,生存概率不高。”
江稚看得心疼:“總要試試。”
池知舟對醫生說:“我們負責一切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