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開霁卻仿佛全無所覺，“我讓助理重新給你拿一雙。”

“好。”封钰乖乖點了點頭，又湊上前。

“賀哥……”小少爺難得的扭扭捏捏。

“怎麼了？”賀開霁姿态放松，低頭繼續看着文件，一邊頭也不擡的問道。

“賀哥，你準備怎麼對付賀儀州啊？”封钰眼底滿是期待，撐着臉，眼也不眨地看着賀開霁，期待着答案。

幾乎都不用猜，賀開霁就知道封钰剛才出去必然是又遇到了賀儀州，并且可能吃了虧，就連腳底下鞋子丢失都可能是因為賀儀州。

賀開霁坐在辦公椅上，封钰在賀開霁面前收斂些，沒有直接坐在辦公桌上，而是坐在了賀開霁的辦公椅的扶手上。

頓了一下，賀開霁才開口，“賀董給了賀儀州一個項目。”

賀開霁和賀父向來不親近，從前如此，現在更是如此，以至于賀開霁如今已經很少開口叫那位父親，更多的則是仿佛公事公辦的“賀董”。

封钰呆呆地看着賀開霁，很顯然并不明白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眨巴着眼睛等待解讀。

“這個項目涉及集團流動資金的百分之三十，賀儀州如果做好了這個項目，賀董大約就會将賀氏旗下的開建和魯峎的交到他手上。”賀開霁盡可能用最簡單易懂的言語向小少爺解釋。

“所以，隻要破壞了這個項目，賀儀州就能元氣大傷！”封钰表情幾乎是立刻變的期待，興奮到一個沒坐穩，直接從扶手上摔了下去。

幸好，賀開霁一開始就覺得封钰坐在椅子扶手上不安全，一直分出心神在注意着，見此狀況，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把将青年拉了回來。

就是出于慣性的緣故，封钰直接被拉進了椅子裡，被拉進了賀開霁懷裡。

“真的嗎？”封钰沒顧上自己差點摔了一跤，還在期待着自己剛才得出的結論被确定屬實。

“真的。”賀開霁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懲罰性的捏了捏青年的後頸，“差點摔了。”

“嘿嘿，這不是有賀哥嗎？”封钰說的理直氣壯，被捏完才乖乖站起身。

“謝謝賀哥給我出氣！”青年臉上是掩藏不住的激動期待和幸災樂禍。

賀開霁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就發現了些端倪。

衣服領口掉了一顆扣子，露出了青年精緻漂亮的鎖骨，殷紅的唇瓣上有一處微不可查破了皮兒的傷，當然更重要的是，那唇紅到異常，仿佛熟爛了的被捏破了皮兒的櫻桃，露出了薄皮底下鮮紅的果肉。

看着就是着實受了一番欺負的可憐模樣。

但，封钰沒有向他告狀。

眼底暗沉，賀開霁卻沒有發現自己哪裡不對。

從前最希望的是封钰做一個足夠聰明但又不那麼聰明，乖乖聽話的馬前卒，自然是希望對方為他做的事越多越好，而出的事越少越好。

除非他想要通過替對方解決問題的方式籠絡人心。

但此時，仿佛病态般，他期待封钰向他告狀，坦白一切，然後由着他為他撐腰，為他解決一切。

但，偏偏，在賀儀州的事情上，封钰總對他有那麼多隐瞞。

賀開霁手指摩挲，指腹仿佛還殘留着剛才青年脖頸處皮膚溫熱的觸感。

“嗯。”賀開霁嗓音有些沙啞，明明心裡有萬千話術，問出封钰出辦公室短短的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最後卻閉了閉眼，将與之相關的一切都狠狠摁下。

自覺賀儀州很快就要倒黴，封钰心裡頓時爽了，開心的換上了鞋，想了想又去衛生間沖了個澡，出來換上了助理準備的衣服。

遊戲玩的有點膩，封钰暗搓搓想要出去玩。

“賀哥，你累不累呀？”封钰眼神瘋狂暗示。

“怎麼？累了？”賀開霁擡眼看去，就看到封钰躺在沙發上，兩條腿架在沙發扶手上，又長又直，白皙的皮膚和深灰色的沙發形成鮮明的對比，像是……

像是深灰色絲絨襯布上，放置着的名貴白玉玉件。

笑得招人。

“我不累呀，我是怕你累了，賀哥，我會按摩，你要不要？”封钰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在空氣中一頓比劃。

沒有任何章法，看着着實不像是會按摩的樣子。

但，賀開霁目光落在助理剛剛發過來的電梯監控視頻上，目光幽深。

“可以。”男人将手機反扣在桌面上，轉頭看向封钰，身體後仰靠近椅背裡，姿态放松又帶了幾分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