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得踉跄了兩步,直接跌進了電梯裡,腳下踩着的拖鞋都掉到了一旁,封钰光着腳站在電梯裡,先是一臉懵,反應過來之後,手比腦子還快,下意識一拳就砸了過去。
隻可惜,賀儀州早有防備,那一拳還沒能落在賀儀州臉上,就被賀儀州一把抓住了手腕,禁锢在了掌心。
看着距離眼前不過十厘米近在咫尺的手腕,賀儀州微微眯了眯眼。
兩根手指就能松松圈住的手腕,細到仿佛稍一用力就能直接捏斷,白皙細膩的皮膚,在電梯燈的映照下瑩潤玉質,好似上好的觸手生溫的羊脂玉。
不像什麼能傷人的利器,更像是被藏納于暗室的價值連城的手持把件。
看上去精緻纖細到不像是男人的手腕。
賀儀州收緊了手,掌心指腹緊密貼合被圈在掌心的手腕。
細膩的觸感和溫熱的體溫通通順着皮膚相接的地方傳來,尤其是就着小少爺臉上惱羞成怒掙紮不能的慌亂表情,更是讓賀儀州心底無端愉悅。
不過,就這麼讨厭?
唇角笑意冷淡,賀儀州突兀用力。
于是,下一秒,還在忙着把手腕從賀儀州手裡解脫出來的封钰,被扯得又是一個踉跄,重心不穩地一頭就紮進了賀儀州的胸口。
宋秘書瞳孔地震。
這是他能看的嗎?
生怕自己因為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然後第二天因為左腳先進公司而被開除,宋秘書連忙轉過身去,站在電梯角落面壁。
“放開!賀儀州,你他爹喜歡男人别拉上我!”封钰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不屑,就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團讓小少爺多看一眼,都覺得嫌惡的髒東西一般。
賀儀州冷笑了聲,提着封钰的腰,将人往上提了提。
某些說不清楚的情緒和怒意讓男人眼底深處一片幽沉風暴。
然而偏偏,封钰向來是個看不懂人臉色。
自覺賀開霁要給他撐腰,所以一切都不必擔心,封钰失去了顧慮,腰闆挺得筆直,一身的嚣張氣焰,簡直甚至恨不得直接爬到賀儀州頭頂耀武揚威。
然而現實是,他被賀儀州禁锢着,動彈不得,隻能艱難地赤着腳踩在男人的皮鞋上,偏偏因為比賀儀州足足低了半個頭的緣故,還隻有腳尖那一片可以勉強着力……
“這麼惡心我,那我要是……”男人用帶着薄繭的拇指指腹,意有所指地刮擦過青年的唇瓣。
封钰瞪大了眼睛,立刻奮力掙紮了起來,腳在賀儀州皮鞋上踩了好幾腳。
“你敢!”小少爺是個紙老虎,色厲内荏,可惡又可笑。
可,賀儀州目光落在那張從來隻會口吐惡言的唇上,卻忽然覺得也不是不可。
如果是為了報複,為了惡心到向來眼高于頂惡劣嚣張的封小少爺,親一下,又有什麼關系?
想着,男人低頭。
青年赤裸的腳粉白,蜷縮着,抵在黑色的皮鞋光潔的反着光的鞋面上,徒勞地繃直了腳尖,卻也隻能勉強着力,身體和靈魂在這一刻,仿佛都被迫滞留在半空中,沒有半分着力點。
“砰——”男人被猛地推開,身體重重的撞擊在電梯牆上。
封钰狠狠的擦了擦嘴,臉漲得通紅,氣的眼尾也跟着绯紅一片。
身體有些脫力地後退時還踉跄了兩步,退到了電梯角落,眼神警惕的看着賀儀州,想想剛才賀儀州那個狗東西竟然伸舌頭,就惡心的夠嗆,還忍不住呸了好幾聲。
再顯而易見不過的嫌棄,雖然正中一開始報複惡心封钰的下懷,但賀儀州臉色卻肉眼可見地越發冰冷了起來。
正要開口,電梯門卻在此刻到了十八層,然後叮的一聲打開。
封钰幾乎是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直接跑出了電梯。
跑出去了好幾步遠,還不忘記轉身,沖在還沒有完全關閉的電梯門豎了個中指。
“艹……”封钰又是狠狠的抹了一把嘴,想了想,幹脆去了茶水間,狠狠漱了好幾遍口,這才将先前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怪異的感覺給抛到了九霄雲外。
就當是被狗啃了一口。
看着鏡子裡嘴巴上破皮的地方,封钰咬牙切齒,幾乎是下意識便想要去告狀,但又覺得實在丢臉,拳頭都要捏碎了,終究還是咬牙吃下這個啞巴虧。
但,說放過賀儀州,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封钰坐了另外一個電梯,到了賀開霁辦公室。
“鞋子呢?”賀開霁在青年進來的瞬間便注意到了封钰赤着腳,不由得眉頭微皺。
“呃,我剛才走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把拖鞋從樓梯轉角的地方給踢下去了,懶得下去撿……”封钰絞盡腦汁,然後編出了一個十分蹩腳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