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的抓着陳景言,發了瘋似的搖着他,“你騙我的對不對?你一定是想讓我死心故意騙我的!”
“我騙你做什麼!”陳景言猛地撥開了他的手,腦袋被他大力搖的有些發昏,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站穩倒下去。
還沒等他穩住身體,許知亦的手飛快伸進他兜裡,摸出車鑰匙,拿了就跑。
陳景言的速度沒有他那麼快,等他反應過來時,許知亦已經跑出幾米遠,“哎!許知亦!你别沖動!!!”
也顧不得暈乎乎的腦袋了,他拔腿就跑。但他這腿的長度,比起許知亦還是差點,還沒等碰到車門,許知亦已經一騎絕塵了。
陳景言就近扶了一輛車,累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可根本沒時間給他緩口氣了,照許知亦這個速度,恐怕十分鐘就能飙到祝梨書小區。
他累的手都在抖,從兜裡掏出手機,找到祝梨書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他招呼都來不及打了,直奔主題:“許知亦過去了,他知道你和程嘉洛在一起了,狀态非常不好!如果可以...”
一口氣說這麼多,差點喘不上來氣,他狠狠吸了口氣,才繼續說:“如果可以,希望您能狠絕一點,讓他這顆心徹底死了吧。”
電話那端空了幾秒,祝梨書的聲音才從聽筒裡傳過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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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電話,祝梨書打開水龍頭,彎腰把臉上的潔面泡沫洗幹淨。
水流聲停止,她抽過潔面巾擦幹淨了臉,開始護膚。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住了。如果說貌若天仙,那她自愧不如。如果說面容姣好,那她還算有勇氣承認。
可自從踏進了主持行業,也算是踏進了半個娛樂圈後,她見過了很多藝人,自認在其中隻能算是普通。而許知亦呢,他早早便進入了這個圈子,見過的人更是不勝枚舉。
要是抛開容貌不談,輪性格而言,她的性格也并不算吸引人。她不夠果決,也不夠勇敢,沒有那麼陽光樂觀,也沒有那麼通透豁達。在感情上,她似乎一直都是一個懦弱的人,隻勇敢了那麼一次,還沒有見到主角,反倒落了一身傷。
想到這,她無奈的笑了下,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把最後的乳液快速抹勻了,回到房間随便拎了條好穿的裙子換上,披個外套拿上手機,在玄關換鞋時,順手拿了櫃子上的口罩,關門下樓。
等下了樓,她還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雖然剛才她輕手輕腳的關了門上了電梯,但還是有點做賊心虛的怕身後突然冒個人出來。
見身後空蕩蕩的,她稍稍安心了幾分,回過頭來,就看見站在前方兩步遠的許知亦,頭發有些亂,沉着一張臉。
她愣了下,突然感覺有點冷,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左看看又看看,确定這會兒深更半夜小區裡沒人,才走過去,把手裡的口罩遞到他面前:“先戴上吧。”
許知亦緊握在身側的手沒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幾乎是咬着牙問出來:“他呢?”
祝梨書想到剛陳景言電話裡說的,幾乎是一秒答:“睡了。”
深夜寂靜,連風都沒有了。
咯吱一聲,是許知亦握緊了指關節發出的聲音,他努力克制着心裡的怒氣,“你們真的同居了?”
祝梨書沒說過什麼狠絕的話,也不太會說,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這會兒對于許知亦而言,她這一個點頭,比所有狠絕的話殺傷力都要強。
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他還能搏一搏。
可他們同居了,以他了解的祝梨書的性子,她一直以來都是個循規蹈矩的人,能和程嘉洛做到這一步,許知亦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拿什麼去搏一搏。
那漏掉的四年?還是這錯過的四個月?
他握緊了的手,陡然松開。
他突然想到,闊别四年後,祝梨書對他說的那句話:在你心裡,最先被你放棄的人,是我。
重逢這麼久之後,他發現,祝梨書說的是對的。
在奶奶生病時,他接了陳景言抛出的橄榄枝,放棄了她,甚至在匆忙之際,自私的都沒想到要留個言給她。
在重逢後,他因為工作原因,放棄了能大膽挽回她的機會。
在被她拒絕後,他因為事業轉型能讓自己有多一點的時間,甚至不惜去綜藝上故意給程嘉洛設坎,放棄了最後一搏的時機。
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資格,去剝奪她的幸福?
時至今日,他也分不清對祝梨書到底是愛還是執念。可他應該早就明白,他已經不再是祝梨書喜歡的那個許知亦。
他重新擡起頭,卻發現自己連扯個笑容的力氣都沒了。
“祝梨書,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