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陳景言推開門出來,四下安靜,他輕手輕腳關上門,到客廳裡看了一圈,沒有人。
其他房間的門都開着,他挨個走了一遍,沒有人。
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
還沒等他去深想,兜裡的手機又開始震起來。
“這祖宗啊。”
陳景言歎了口氣,一邊掏手機一邊往門口走,換好鞋子,他站起身來點了接聽,手機還沒等擱到耳邊就聽見了一聲怒吼,“陳景言!!你還要多久能來!!!”
他手震了震,看了眼時間,心虛的立刻推開門,“馬上!給我十分鐘!”
砰的一聲,門在身後合上,聽筒裡的聲音更氣了:“你才出門?!四十分鐘前我就給你打電話了,你說半個小時到,結果你才出門??!!”
陳景言按下電梯,聲音裡難得出現無奈,“這大晚上的,随叫随到也需要時間啊小祖宗。再說——”電梯來了,他進入電梯前快速說:“我現在又不是單身了。”
說完他邁進電梯,緊跟着挂斷了電話。
想到電話那端的人這會兒估計是呆若木雞的樣子,他的心情瞬間好了起來,按下電梯,嘴角卻上揚起來。
二十分鐘後,陳景言的車停在片場的停車區域。下了車,直奔許知亦呆的那個棚子,路上碰見不少劇組裡的熟人,他也來不及打招呼了,再晚上一會兒到,恐怕許知亦得氣的扒他一層皮。
他一口氣跑過去,打開門,一眼便看見坐在裡面,對着風扇直吹的許知亦。
聽見聲響,許知亦擡起頭,眼睛斜過來,隔着這麼遠的距離,陳景言都能感受到風扇的冷風,臉上立馬堆起笑意:“抱歉啊,今晚情況有點特殊,别生我氣啊。”
許知亦沒反應,但那個表情很明顯在說:要是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你就死定了。
陳景言走過去,把風扇的風速調小了一點,氣還沒捋順,深吸了口氣小小調整了下才開始說話:“我昨晚交了個女朋友,是祝小姐的上司。”
許知亦眉梢微動。
陳景言見他有所松動,繼續說:“今晚他們錄節目完事去吃飯,喝了點酒,我過去接他們,祝小姐也在。”
為了不讓許知亦氣死,他特意忽略了程嘉洛的存在。
許知亦收回斜楞着他到的眼神,起身把風扇關了,“走吧。”
陳景言不禁松了口氣,這就是不生氣了。果然,有關于祝小姐的事,就能讓這人的心情瞬間好起來。
他幾步跟上去走在許知亦前面,讨好的拉開門,許知亦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兩人并排往停車區域走,許知亦擡頭望了眼夜空,漆黑一片,隻有一輪彎月,孤零零的挂在天空。
像他一樣,孤零零的。
距離除夕已經過去四個月,他也已經有四個月沒有見到祝梨書。這對于他而言,似乎并不是很長的時間,畢竟忙起來,一個月也不過是眨眼一過。
但對于她而言呢?
一年裡的三分之一,大抵過的還算漫長吧。
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因為她當時拒絕的話語而退縮。可他也算了解祝梨書的性子,死纏爛打,恐怕隻會讓她産生抵觸情緒,開始避之不及。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去上了程嘉洛在的綜藝,明着是作為林韓樂的好友給他助力漲漲熱度,暗裡卻是想借此機會去探探程嘉洛的口風,看他們進展如何了。
畢竟在這世上,能把祝梨書搶走的,隻有程嘉洛。
隻要他還沒成功,他便有機會。
他收回目光,輕聲問:“晚上都有誰在?”
陳景言腳步停頓了下,表情肉眼可見的愣住了。他以為這個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成想許知亦還會想起來多問這麼一嘴。
許知亦等了兩秒,有點急的偏頭看過來,在看到陳景言表情的松動後,瞬間了然,“程嘉洛也在?”
兩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對彼此知根知底不說,性格各方面也都足夠了解。陳景言也知道自己瞞不過許知亦,點了下頭。
豈止是也在啊。他瞥了眼許知亦,感覺再多說一句和程嘉洛有關的話,他今晚保準失眠。
但許知亦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停下腳步,“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陳景言咬了下唇,内心也跟着糾結了一番。如果實話告訴他,不說他能不能接受,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恐怕他自己現在都預料不到。
可如果不實話告訴他,這也不過是拖得了一時的事。主要的是,這麼多年了,陳景言覺得他也該是時候放下了。雖說感情這回事,對錯又怎麼分的清明,但和祝小姐接觸這麼久下來,他真的覺得,祝梨書和許知亦,并不合适。
他眼睛一閉,心一橫,決定實話實說:“他們應該到同居那步了。”
“你說什麼?”他擰起眉頭,手抓上陳景言的肩,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他們不可能在一起!程嘉洛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邁的過那道坎!他們不可能,不可能在一起,他們怎麼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