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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鐘,一聲定制鬧鈴在會議室響起,張桡坐在會議室主位上,關掉鬧鈴,手指輕點了兩下桌面,“都停筆吧,考試結束。”
七個人在聽見他的聲音後才緩緩停筆,張桡從位置上站起來,目光居高臨下的,慢慢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七個人裡,四個人面露愁容,一個人若有所思,一個人沒有表情,剩下的那一個最為突出,一臉的毫不在意。
張桡擡手撓了撓鼻尖,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會兒,最後嘴角扯出一個很淺的笑意,“程嘉洛,你把卷子收一下,跟我來。”
此時正準備掏出手機看看晚上吃啥的程嘉洛:“???”
收卷子這種活每次不都是李子航那個積極分子做的事兒麼,什麼時候要點名讓他做了?這不是搶人家表現的機會麼!
程嘉洛咽了口口水,怕是自己聽錯了,模樣傻乎乎的指了指自己:“老師,你叫我?”
張桡有點無語:“你不叫程嘉洛?”
他扔下一個白眼給他,開門走了。
祝梨書就坐在程嘉洛旁邊,順手直接把卷子放到了他卷子上,朝他擺擺手:“去吧小程。”
程嘉洛突然覺得有點好笑,“你叫我什麼?”
祝梨書站起來,唇角緩緩勾出一個笑來,嘴邊的梨渦淺淺的印出來,沒回應他,拿上自己的筆離開了會議室。
程嘉洛沒急着收卷子,就那麼靠着椅背,盯着她的背影直到門被關上,才收回視線來,臉上挂着笑意,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起身慢吞吞的開始收着桌上的卷子。
會議室很快隻剩下他一個人,程嘉洛收好卷子,離開會議室時反手帶上門,拐了個彎開始爬樓梯。
實習的這五個月裡,他沒少去張桡的辦公室報到,所以去張桡辦公室的路線他早就輕車熟路,沒用上五分鐘,程嘉洛就來到了張桡的辦公室門口。
他禮貌性的敲了兩下門,然後開門走進去。
張桡正在看昨天他們拍的視頻,見他進來了,随手按下暫停,身子往後靠上椅背,看向他的眼神裡充滿了不滿:“收個卷子也能收這麼慢?”
程嘉洛把卷子遞過去:“我就這慢性子。”
張桡沒好氣的接過卷子,拿起放在一邊的筆往前面指了指:“你坐那等我。”
程嘉洛站在原地沒有動,眉梢挑起:“你批個卷子還需要人陪?”
張桡:“怎麼着?”
程嘉洛扯了扯嘴角:“能怎麼着?陪着呗。”
他從兜裡掏出手機,走到張桡剛指着的沙發上坐下,身子往後靠,以一副慵懶的姿态,開始刷手機。
張桡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下頭。就是閱人無數的他也不得不承認,程嘉洛是一個很好的播音主持苗子,聲音極具特色不說,人還長的很帥,最主要的是,臨場反應極好。這幾樣加起來,在主持圈可是為數不多的存在,張桡有心想要好好培養他,可奈何這小子,從進入歲城電視台以來,一直都是個無所謂的模樣,好像對這些一點都不上心的感覺。
也不對,他倒是對祝梨書挺上心的。每天變着法的給人家帶好吃的;人家生病了,他翹班去給人家買藥;出外景時候人家口罩掉了,他立刻跑出去給人家買口罩。
那副不管不顧的模樣,看的張桡都有幾分動容,倒是有點他當年的樣子。
隻是,祝梨書這個小姑娘,看樣子并沒有這方面的心思。
想到這,張桡翻了翻卷子,找出祝梨書的那一份,他倒要看看,小姑娘面無表情答出來的卷子,是個什麼成績。
半個小時後,張桡全部批閱完,他把祝梨書和程嘉洛的卷子抽出來,對比着又仔細看了一遍,陷入了沉思。
這次的卷子和以往的不同,在卷子最後面,張桡特意加了一道附加題。
題目是:你為什麼想成為一名主持人?
很神奇,祝梨書和程嘉洛的答案,看上去極為相似,可卻有一點不同。
程嘉洛似乎知道祝梨書會怎麼寫,他前半部分,寫的幾乎和祝梨書的一模一樣。
但後半部分,程嘉洛卻寫了這樣一句讓人沉思的話。
“四年前,我并不懂主持能給人帶來的魅力,隻想憑借這個,可以更靠近她一點。但現在,我想,能成為一個讓她能夠正眼相看并為之欣賞的人,大抵才是我想成為主持人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