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大家都看到了嗎？”

“就是啊，”希爾附和，“恭喜恭喜啊。”

祝淼白了他們兩個一眼，随手給易滄瀾指了個位置：“西迪都認識，剩下的應該都認識吧？”

易滄瀾掃過那群眼熟的神域玩家，雖然這裡的人都不認識他，但在漫長的時光中他早已将這些人的名字和異能爛熟于心。

“剩下三個你也見過，另一個沒見過的叫楊佳雲，我那張帳号卡是她的。”祝淼又說。

說到楊佳雲時，楊佳雲還擡起頭朝他笑了笑。

“你們也用不着我介紹了吧，”她接着對神域玩家說，“廣播裡都聽見了。”

“易滄瀾，”沒等其他人說話，易滄瀾便率先報上了名字，“苗苗的……”

“沒必要說那麼多。”祝淼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随口打斷道。

“為什麼？”易滄瀾還沒質問，西迪倒是先問上了。

她像是沒骨頭一樣趴在祝淼的肩上，朝着對面的易滄瀾一頓擠眉弄眼後才在她耳邊悄悄說道：

“玩玩的？”

“不然呢？”

“我看他不像是在跟你玩。”

祝淼擡眸正好和易滄瀾對視，後者朝她笑，仿佛這群人中隻看得見她一般。

她躲開西迪的耳語，想拿一杯酒掩蓋自己的心虛。

“既然你們都一起過95層了，是不是也打算一起過百層？”

啪嗒。

希爾的話音剛落，祝淼拿起一半的酒杯重新落回桌面上，杯中的酒灑了一桌子，花清漓罵罵咧咧地起身去找抹布。

酒吧裡的音樂被關了，但玩家之間的議論聲依舊很聒噪，希爾隻是随口一問卻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了過來。

“你要過百層？”段書芸問她。

“我還以為你一個人過呢。”西迪說道。

“上次聽希爾說你要過百層，我還以為是他騙我呢，沒想到你連搭檔都找好了。”艾尼也說。

祝淼搶過花清漓手中的抹布，埋頭擦拭桌上的酒漬，不用擡頭她就知道易滄瀾的目光正緊緊地盯着自己。

“誰跟你說的？”她聽見自己下意識的反駁。

“啊？”顯然希爾還沒發現氣氛的變化，“上次不是你在這裡跟我和西迪她們說的嗎？”

“是嗎。”祝淼擡起頭剛好和易滄瀾的目光對上。

“你忘了？當時勸了你半天，你還說要當百層塔第一人。”希爾剛說完就被西迪用胳膊撞了一下，他這才發現祝淼的眼神一直沒有給他分毫。

希爾縮了縮脖子低聲問西迪：“怎麼回事？小情侶吵架了？”

“你别說話了。”西迪也壓低聲音說。

希爾徹底不講話了，他和西迪幾個神域玩家都默契地閉上嘴看着眼前兩個忽然隔空對峙起來的人。

說是對峙，其實更像是一方在質問另一方，隻不過被質問的祝淼沒什麼愧疚感。

“你要過百層？”易滄瀾的聲音有些淡，淡得好似在說外面正在下雨一般。

見祝淼沒說話，他又掃過了西迪等人，重新問道：“在我問你之前，你就決定要過百層了？”

祝淼站起身将抹布丢回吧台，易滄瀾也一起跟了過來，連帶着那群看熱鬧的人的目光也一塊跟了過來。

她不清楚易滄瀾知道自己騙了他後會發什麼瘋，所以隻能在經過葉尋燕身邊時說了句：“有點事，你們先聊。”

然後招招手将易滄瀾帶出了酒吧。

“問錯了。”希爾看着祝淼空蕩蕩的位置有些懊惱地說道。

“很喜歡多嘴噢，你看，吵架了。”西迪插起一塊西瓜看熱鬧不嫌事大。

“你不也接話了？”希爾反駁道，“我怎麼知道她沒打算和她男朋友一起過。”

“欸？”段書芸忽然理解易滄瀾為什麼生氣了，“也就是說她要把她男朋友留在百層塔裡然後自己回到現實生活中是嗎？”

“那很壞了。”希爾說。

“不是男朋友，”西迪為祝淼辯駁了一句，“她說就是玩玩。”

“那更壞了。”希爾又說。

然後又被西迪用胳膊肘撞了一下。

“可就算不是男朋友，百層一起過不也更安全嗎？”段書芸還是有些不明白，“她是打算一個人去過百層嗎？”

“不然呢？”祝淼有些好笑地看着易滄瀾，“難道你要和我一起過百層嗎，塔主？”

易滄瀾聽到最後兩個字不禁皺了皺眉，他們現在正在酒吧後院的花田裡，不知何時花清漓将矢車菊換成了郁金香，濃郁的花香讓他一時都有些恍惚。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祝淼。”

易滄瀾站在當初和祝淼發生争執的小道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正經。

“你真的要去過百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