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滄瀾等了半天隻等來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他有些郁悶地皺了皺眉,問:“苗苗是在敷衍我嗎?”
“怎麼會是敷衍呢?”祝淼說,“這本來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當然要好好考慮。”
她側過身湊近易滄瀾,笑着問道:“你希望我去過百層嗎?”
易滄瀾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臉沒有任何驚慌,隻是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想要将她看穿。
“你想過嗎?”他問。
祝淼也在看他,可易滄瀾的眼睛太過深邃,她什麼也看不出來。
所以她隻能說:“我還沒想好,這裡也挺好的。”
見易滄瀾的睫毛輕顫,她又問:“你為什麼那麼在意我要不要過百層?”
“沒人能過百層。”易滄瀾說。
“也許在你想要清理代打的時候也在想:沒人能活下來。”祝淼收回目光,重新靠回椅背上。
她和易滄瀾打了會兒啞謎,一直心事重重的易滄瀾果然沒再說話。
他好像在糾結什麼,但祝淼不明白他會糾結什麼,所以一直到婆婆走進前房她也沒再和易滄瀾說過一句話。
“睡着了?”段書芸客套地問了一句。
婆婆點點頭,一邊擦着手一邊盯着時鐘說道:“要到飯點了。”
段書芸的目光從時鐘轉到婆婆臉上:“我來?”
“不用不用,”婆婆又好似回到了昨天的熱情,“你們是客人,我來做吧。”
段書芸看着婆婆不給他們拒絕機會轉身擠進廚房的背影,不禁感慨了一句:“還真是軟硬皆施啊。”
随後站起身,邊往廚房邊喊道:“婆婆,我來幫你吧。”
祝淼見她走進廚房後,當即站起了身往後院走。
陸知節和葉尋燕留在了客廳,一旦有意外發生還有第二道保障。
主卧比水根的房間幹淨很多,但門口依舊有幹涸的血迹。
三人也不交流,各自在自己的範圍内搜尋了起來。
衣櫃一打開,酸臭味撲面而來,祝淼皺緊眉頭揮散鼻尖的氣味,粗略地擺弄了幾下裡面的衣服。
衣服都是些泛黃的老頭背心,看樣子這間衣櫥隻有村長一個人使用。
祝淼打開衣櫃裡的抽屜,抽屜小小一格,卻整齊地疊放這一些老年女裝。
她将婆婆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翻了過去,一共四套很快就見了底。
沒找到想要的東西後她也不多做停留,轉頭走進耀祖的房間。
耀祖的房間最幹淨,除了門口撒着的雞血,别處都整齊得仿佛沒人住過一般,就連衣櫃裡都沒有難聞的味道,仔細聞還能聞到一股皂香。
耀祖的衣服不多,祝淼三兩眼就能看完。
讓她駐足的是衣櫃裡的抽屜,抽屜裡一副金色的耳環缺了一小節安靜地躺在一塊棉布中。
耳環是被人刻意裁剪過的,看切口應該是一枚實心的耳環。
祝淼剛拿起那枚耳環,一股涼意就從脊背爬上了頭頂。
她将耳環順手藏進袖子裡,關上櫃門回頭看了一眼耀祖。
耀祖睡得正香,祝淼剛走到耀祖的附近身上的視線就被分走了大半。
待到其餘兩人進房間時,目光早已沒了蹤影。
“有找到嗎?”祝淼問。
“沒。”方忍搖搖頭,目光在屋子巡視了一圈。
“你呢?”他問。
“一對耳環,金的。”她手指抓緊袖口擡了擡手。
兩人便也沒過多詢問耳環的事。
能藏東西的地方不多,祝淼将床底也檢查了一邊也沒找到什麼有關耀祖母親的信息線索。
正當她要無功而返時,易滄瀾從衣櫃最頂上的盒子裡找出了一本戶口本。
戶口本一共四頁:村長、婆婆、水根、耀祖。
其中水根的那一欄婚姻狀況中填着“未婚”。
“翻回去。”祝淼按下易滄瀾翻頁的手,又将水根的那頁往下翻了翻。
“沈家女。”方忍念到上面的名字。
“桃花鎮72号。”祝淼快速回憶村長家的門牌号,和戶口本上的一樣。
“遷出地、遷入原因、遷入日期、遷出日期……”祝淼一一比對過去,最後發現每一欄的空白處都沒寫任何文字,“無。”
幫着村民一起留下她們的婆婆也是被拐進山裡的。
所以文化程度是文盲,姓名也是沈家女。
“物歸原主……”方忍喃喃。
要歸還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祝淼将婆婆的信息記住後又翻到耀祖那一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