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村民們幾乎是同時一怔齊齊看向嬢嬢,嬢嬢更是立刻撇開了目光将爛攤子丢給了婆婆。
婆婆嘴唇張了又張,最後隻能說:“姑娘,這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麼好驚擾送子娘娘娘呢。”
“你情我願?”祝淼好笑地掃過那一群等着他們動作的村民,“誰說的?”
她上前,村民們就退後,她緩緩地走到嬢嬢的面前,壓低聲音說:“送子娘娘可都在看着呢。”
果然,嬢嬢聽完後忍不住張望了起來。
“嬢嬢,”見她神色驟變,段書芸也接上了祝淼的話說,“沒事的,如果是真的,大膽說出來便是了。”
嬢嬢心虛地撇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兒子也擔憂撇開頭,最後隻好說道:“算了算了,不跟你們計較。”
随後一家三口擠入人群消失在村民中。
圍觀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隻能用方言交談着散開。
祝淼看着人群離去,卻無法将他們的目光從身上剔除,這些村民就像監控一樣,時時刻刻地注視着他們的動向。
幾人繞着村子走了半天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躲開視線的角落,最終不得不回到村長的家裡,可以一回去,耀祖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抱上了段書芸的腿。
“他這麼黏你?”葉尋燕看着段書芸抱起耀祖,随口說道。
“嗯,有點煩人,”段書芸撫過耀祖的頭頂,被他刺撓撓的頭發紮到了手心,她笑了笑說道,“不過也還好。”
“這麼快?”葉尋燕問。
“差不多了。”段書芸道。
她抱着耀祖走進了易滄瀾的房間,易滄瀾的房間果然夠特殊,祝淼才進門就感受到了一道充滿惡意的凝視。
“沒人。”段書芸說。
她坐在椅子上四處打量了一番:“昨晚就是這樣,一進來就好象有人在看我。”
祝淼在她對面坐下,這道視線和昨晚在樹林裡時的目光一樣,粘膩陰森,似乎随時都會将他們拉入深淵一般。
“嘶……比我房間裡的還要陰冷。”方忍搓了搓手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怎麼會這麼冷?”陸知節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段書芸聞言看向了兩人,這屋子裡是有些陰森,但還不至于要讓兩人都縮起脖子來。
“跟樹林裡比怎麼樣?”祝淼問道。
她和段書芸一樣,隻感受到了目光,沒受到影響,想要對比還得問問易滄瀾。
但現在情況并不緊急,易滄瀾似乎不想和她說話。
段書芸心細地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她看了看葉尋燕,然後和她一起保持沉默地坐在一邊。
“易滄瀾。”祝淼點名道。
易滄瀾撇過頭,淡淡道:“樹林裡冷。”
“沒空一直問。”祝淼的語氣也很冷淡。
易滄瀾不情不願地接着說:“樹林裡的目光有很多,但這裡隻有一道。”
雖然大家都感受到了注視,可誰也無法确定到底有多少人在看他們。
現在聽了易滄瀾的話,幾人紛紛搜尋了起來。
“這道目光更具實質性,不像樹林裡那麼飄渺。”易滄瀾又說。
他說得很抽象,但祝淼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走進屋子的最裡邊,細細地打量起地闆和牆壁的縫隙。
縫隙裡堆滿了灰塵和泥土,用手指劃過還能帶起一陣土腥味。
“怎麼了?”葉尋燕問她。
“這間屋子裡以前應該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祝淼說。
“死過人?”段書芸問。
“不像,”祝淼搖搖頭,“像是有人被困在這裡。”
所以那道目光也被鎖在了這裡。
“方忍,”祝淼确認到,“和你房間裡的目光比起來,哪一個更加強烈。”
“這裡。”方忍果斷道。
“那就是這裡了。”祝淼說。
幾人也都經曆過很多副本了,聽了祝淼的話也差不多明白了她的意思,紛紛蹲下身來搜尋屋中可能被遺落的物品。
“有完沒完了,”祝淼瞥了眼坐在一邊的易滄瀾,“過來。”
易滄瀾冷着臉走到祝淼的身邊,開口就是:“你不救我。”
“什麼時候不救你了?”祝淼把聲音壓得很低,别處找尋蹤迹的玩家都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你甯可救俞新也不願意救我。”易滄瀾也跟着放低聲音。
“這跟俞新有什麼關系?”
“有關系。”
“什麼關系?”
“你會冒着生命危險救她。”
“……所以呢?”
“你都不救我。”
“不是救了嗎?”
“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