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兒在何方,人兒就在此處。
在這個夢裡,隻有她和易滄瀾才算得上是人,
團長、團員包括落落在内,都是制造的幻鏡。
看着團員們向她聚來,祝淼的表情不禁嚴肅了起來。
可耳邊的歌聲與混沌的大腦讓她産生了一種想當落落狂熱粉絲的想法。
她甩了甩腦袋,卻無法甩開這離奇的思想,反而在下一遍曲子的開頭,她又跟着唱了起來。
怪不得所有觀衆都在期待落落登場,有這麼一首曲子在,馬戲團才得以延續。
祝淼咬緊牙關盡量不讓自己出聲,适應了一段時間後才在童謠聲中唱響了那曲充滿了宗教韻味的曲子。
頓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祝淼的腦袋也終于清醒了起來。
她将這曲唱罷,也讀懂了曲中的意思:
這是一首可以操控動物的曲子,無論生死,聽者都得臣服于歌唱者。
而歌者必須以燃燒自己的生命為代價。
祝淼默了默,沒再唱第二遍。
“還好聽懂了,不然苗苗就要死了。”一旁的易滄瀾還不忘落井下石道。
“下一次你唱。”祝淼沒在和他商量.
“好的。”易滄瀾也欣然應下。
人群在他們短暫的對話中又騷動了起來。
祝淼看了一眼易滄瀾,易滄瀾也如約将他們困在原地。
關于這個夢祝淼大概有了頭緒,這不單單是落落本人的夢,還是無數個落落的夢,甚至這還是團長的夢。
每個人的訴求不同,完成誰的夙願将會是玩家對生與死的抉擇。
落落的願望是找到名字,團長的願望是發揚馬戲因,而“落落”們的願望.....
祝出看向床上隻剩白骨的團長,大概是摧毀馬戲團吧。
三選一,該如何選擇。
她看向易滄瀾,并不打算與他商量,隻命令道:“把他們都殺了。”
而易滄瀾也十分聽話地釋放了異能,霎時所有人都變成了一具冰雕,如果他現在調動異能使其炸裂,将會是一場十分血腥的視覺沖擊。
好在,他沒那麼惡趣味。
祝淼繞過那幾具冰雕來到團長的床前,那具白骨沒受到冰封的影響,依舊虛弱地靠在床頭。
見祝淼靠近,它的下颚還咔吧咔吧地動了兩下,緊接着祝淼便見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拜斷了自己的小拇指。
熟悉的樂聲響起,一隻隻奇形怪狀的猴子從他的床榻後跳了出來。
祝淼閃身躲過,卻見絨毛後面的那場張臉意外熟悉——那是她的弟弟。
頓時,她渾身的鮮血湧上了大腦,身後的冰雕依次炸裂,憤怒幾乎讓她失去理智,她第一次感受到破壞欲帶來的興奮。
更多,她想破壞得更多,多到能摧毀整個副本。
白骨覆上冰霜出現道道裂痕,祝淼奪過他手中的骨笛,輕輕一撚便化做了齑粉。
猴子們叽叽喳喳地叫着,祝淼聽得心煩,随手一揮它們便被封在了寒冷之中。
殺了他們,快殺了他們。
心中有一道聲音在蠱惑道。
祝淼轉過身,看向“弟弟妹妹”的眼眶通紅,殺意在一瞬間爆發,室内的溫度驟然降到了零點。
“苗苗。”
易滄瀾站在一邊,神色平靜地呼喚了她一聲。
可祝淼早已聽不進去任何話了。
他共情不了祝淼的憤怒,也不願共情她的憤怒,對上那雙眼尾紅豔的眸子,他也隻是歎了口氣,失望道:
“看來你也活不過第95層。”
易滄瀾随手将沾了鮮血的玫瑰丢在角落的垃圾桶裡,手剛撫上牆面想要開門,便覺身後的溫度驟然回溫。
那些覆蓋在團員與猴子身上的冰塊化了一地,易滄瀾動了動腳将地上的的血水冰封。
他回頭,看見祝淼撐着腦袋坐在床上,在她身邊還有幾隻活蹦亂跳的猴子。
“不殺他們嗎?”易滄瀾問道。
祝淼輕聲笑了笑,噪音異常沙啞:“還不至于蠢到這個地步。”
“也是。”易滄瀾在她的身邊坐下,反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一并帶到了床-上。
“晚安。”他率先閉上眼睛。
祝淼側頭看了一會兒他的臉在猴子的叫聲中陷入了黑暗。
天色漸明,魇鬼落了下風。
李廣一支箭矢将魇鬼死死地釘在地上。
祝淼嗅了反魂香不再懼怕李廣,她朝李廣颔首,快步走到魇鬼身前。
鬼圈一綁上魇鬼的軀體,周遭的環境便如鏡般破碎。
她和易滄瀾站在橋頭,隻見流水不見祭壇。
天邊即将破曉,待陽光落下,他們沒有回旋的餘地。
“呀……”易滄瀾剛想說點喪氣話,便見祝淼三兩步跑下木橋,朝東南方向跑去。
那句“看來你要失敗了”被迫改了口。
他笑了笑,跟在祝淼身後離去。
在橋的另一邊,腥紅滾燙的煉獄悄然浮現,不過可惜的是葬送了無數神城玩家的地獄這次等不到客人了。
【恭喜玩家:易滄瀾,通關第95層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