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一隻幼貓正在幹擾他們逃跑的路線。
“抓住它!”祝淼朝他喊道。
那隻幼貓身上正散發着黑氣,如她想的那樣,這是一隻貓鬼——受人驅使專門獵殺有錢人家,好讓财産轉移到主人名下的傀儡鬼。
她的鬼圈撲了個空,沒時間收回,祝淼就地打了個滾堪堪躲開鋒利的獸爪。
“喵——”
祝淼的神情稍一恍惚,破空而來的獸爪便掀起一陣狂風,襲在了她擋在身前的手臂上。
深可見骨的傷痕驟然滲出了鮮血,祝淼愣是一聲不吭地接下了這道攻擊,右手抓緊機會攥緊獅子的毛發翻到了他它的背上。
鮮血激發了獅虎的獸性,就連落落也朝她這邊靠了過來。
祝淼死死地抓住獅子的茸毛,嘴唇因失血而發白,卻又被因忍痛而咬出的鮮血染紅。
她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把從攤位上順的水果刀,二活不活紮進了獅子的後頸。
失控的猛獸在暗室裡橫沖直撞,它死命地搖擺身軀想将罪魁禍首從背上甩下來。
祝淼緊握匕首,任它狂躁也不松手。
但這一刀還不足以讓獅子斃命,祝淼環住獅子的脖子,借它甩開自己的力道拔出了匕首,在半空中給它的喉管處又補了一刀。
猛獸的垂死掙紮比憤怒還要難以抵抗,祝淼并不打算與它搏命,在被甩開後也順勢滾到了不遠處的牆角。
她的左手已經使不上力了,骨笛又在易滄瀾手中,眼見老虎逼近,祝淼不得不凝聚異能。
可當水即使成冰時,又是一聲貓叫将她的異能全部瓦解。
“易滄瀾!”她朝着另一頭大喊道。
但回答她的隻有一片靜默。
祝淼用最後一絲力氣躲開老虎的攻擊,而落落也在此時提出了誘人的條件:
“留下來,它就不會攻擊你了。”
祝淼的眼前已經被鮮血模糊,但她仍舊看見老虎停了下來,蹲坐在一邊虎視耽耽地看着她。
而落落也終于問出了那個說了無數遍的問題:
“你願意留下來嗎?”
祝淼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靠在牆上才能勉強往持站立的姿勢。
她用肩膀拭去濺到眼周的鮮血,在暗室中掃視了一圈。
沒找到易滄瀾與小貓。
她笑了笑,緩緩說道:
“不願意。”
老虎的吼聲震耳欲聾,但很快它便從騰空的狀态下摔了下來。
破碎的聲帶發不出一點聲響,落落雙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遠方。
他的身後,奄奄一息的祝淼竟手握匕首将他的脖子捅了個對穿。
明明剛才還隻能靠牆維持站姿的人現在卻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意志。
匕首被抽出,落落向前倒去,暗室亮起白光,祝淼又回到了空無一人的馬戲團中。
“你醒了?”那道缺席的聲音适時響起。
祝淼摸上左手手臂,手臂完好無損。
“你去哪了?”她坐在地上問道。
在易滄瀾的腳邊還有一隻被鬼圈緊縮的小貓。
“貓叫第二聲後我就回到了觀衆席。”
易滄瀾将貓鬼往邊上推了推,坐在她身旁對她說。
“觀衆席人可多了,都要殺我,我不僅要逃命,還要抓貓,差點死了。”
他說得委屈,似想要祝淼的安慰。
但祝淼隻是細細地摩挲着手臂,回想第一聲貓叫後看到的場景。
易滄瀾似乎一直站在角落裡袖手旁觀。
倒不是祝淼一定要易滄瀾幫她,隻是他的眼神太像一個旁觀者,仿佛這個副本隻有她一人參加。
可相悖的是,易滄瀾抓到了貓鬼。
祝淼并不理解他的行為,她見過太多冷漠的玩家,易滄瀾和他們很像,卻又有點不一樣。
他仿佛遊離于副本之外,又仿佛始終沉浸在副本之中。
她看不透易滄瀾,如她那夜所說,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苗苗?”易滄瀾叫她。
“走吧。”祝淼起身,确認另一個世界裡的傷并不會影響現實後,走出了馬戲團。
易滄瀾看着她的背影輕聲笑了笑,抱起胡亂掙紮的貓鬼,用指尖點住了它的腦袋。
“走吧,咪味。”
懷中的貓徒然安靜了下來,用毛茸聳的腦袋頂了頂易滄瀾的手心。
易滄瀾揉了一把它的頭頂笑道:
“這次可就不能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