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俞新又舉起了她的權杖，松動的土壤很快頂開了塑膠跑道。

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彌漫在三人的鼻腔内，祝淼這才信了易滄瀾說的話。

“孫瑜？”徐湘強忍住惡心，蹲下身來去辨認。

祝淼将他的屍體翻了個面，頭上的緻命傷一目了然。

“是墜樓死的。”徐湘确定。

“真的是意外嗎？”俞新想起了報紙上的猜測，“會不會是被人扔下去的，就像今天老師殺死包夢齊他們一樣。”

“也有可……”

砰！

一聲落地聲打斷了徐湘的話。

徐湘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隻看見了一灘紅色的血正慢慢朝她們這個方向靠近。

“啊！有人跳樓了！”

教學樓裡立刻慌亂了起來，幾乎每個班級的窗口都擠滿了人。

他們一個個将腦袋探出窗外，隻為了看清是哪個班的同學。

“11班的。”

“這不是他們班墊底嗎？”

“墊底的不是孫瑜嗎？”

“孫瑜死後就是他了。”

議論聲不斷，任憑老師如何維持紀律也不見學生們停下。

祝淼繞過屍體往教學樓跑，一路上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發現祝淼。

她一口氣跑到了高三（11）班的門口，還沒進教室就聽見了裡面的人提到了一個名字——孫瑜。

“我聽他好像叫了聲‘孫瑜’，然後就跟瘋了一樣一直在說話。”

“是不是孫瑜回來了，他想殺了我們。”

“怎麼可能，壓力太大了吧。”

“可他确實一直在叫孫瑜啊。”

……

祝淼知道自己改變不了曆史，她更像漂浮在這個世界的幽靈，是事件的旁觀者，學生看不見她她也不能和學生對話，所有線索都隻能被動地接受。

但好在27層的副本并不難，一遍聽下來也知道了不少信息。

死者是班裡的倒數第一，晚自習突然就瘋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窗口跳了下去。

同學們有說是不堪重負自殺的，也有說是孫瑜回來報仇的，但無一例外都将錯誤歸咎在了他的成績上。

“考好一點說不定就不會死了。”

“誰叫他考那麼差，九門課加起來還沒我兩門課高。”

“哎，死了也好，不用參加高考了。”

同學們看夠了便在老師的催促下回到了座位上，位置和十年後的排序方式一樣，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的位置都空了出來。

祝淼走到孫瑜的座位邊，在他的桌面發現了一張便利貼。

上面寫着：我一定要考出一個好成績。

和她在自己桌子上發現的一樣，隻是字迹不同，不是同一張。

她想把便利貼揭下來，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紙張什麼也抓不住。

叮鈴鈴——

下課鈴聲打響，她忽感眼前一陣眩暈，待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昏暗的圖書館。

“怎麼回事，我們回來了？”

俞新擡頭看燈，卻發現那盞白熾燈已經熄滅了，她趕緊召喚出法杖照明，正好和牆上的眼睛對上了視線，她被吓得倒吸一口涼氣，連連後退撞上了祝淼。

祝淼一把攬住了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具屍體。

屍體在她們回來後就開始散發惡臭，它像是完成了最後的使命一般逐漸潰爛。

他們都沒太過驚訝，這是副本中常有的套路，可以把它當作NPC，在任務交接完後就會消失。

隻是這個NPC……腐爛了。

祝淼平靜地看完了這場變化，将鈴響前的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

俞新擡頭問她：“對話的聲音就是孫瑜吧。”

“嗯。”她道。

“可他為什麼要蠱惑最後一名自殺，明明他的成績也不是很好。”

“會不會和他生前發生的事有關？”徐湘猜道。

祝淼看向手中“第七中學學生失足墜樓”的報紙，點了點頭。

“我要再去趟檔案室。”

祝淼說，說完也不等她們同意與否，直接向外走去。

先前她隻來得及查看學生檔案，卻再沒機會進入檔案室。

現在有了明确方向，她也不打算等時機幹脆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