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湘短促地尖叫了一聲後立刻止住了聲。
她死死地盯着那一雙眼睛,生怕它突然眨動一下。
俞新比她多了一點心理準備,克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沖動,将火光靠近書架,看清了屍體的面部。
是高一(15)班的班主任。
“她……她死了?”徐湘不可置信舉起手中的報紙,那一張臉分明和報紙上刊登的照片一模一樣。
可那篇新聞的标題分明就是“第七中學學生失足墜樓”。
她重新查閱那一篇被擠到角落裡的報道,事發突然,她隻來得及看一眼标題,現在再看内容卻發現上面有關案件的報道隻有寥寥幾筆,剩下的全是對死者班主任的誇贊以及對學校的吹捧。
在冗長浮誇的娛樂新聞襯托下,本就不起眼的死者更難得到關注。
就連照片都不能擁有一張。
“不是她。”祝淼的聲音冷不丁地從一邊傳來,吓得俞新和徐湘忍不住抱在了一起。
“你……你怎麼知道?”徐湘的聲音都被吓得顫抖了起來。
祝淼揚起手中的報紙,那一欄大标題上正寫着:第七中學老師離奇失蹤。
一共九名老師,分别教育九個學科,且無一例外都是孫瑜的任課老師。
而孫瑜就是報紙上刊登的的失足墜落的學生。
“那她是……”徐湘湊近去看那張報紙,九張照片呈九宮格的形式排開,而墜樓的死者也終于有了自己的照片。
隻是有關死者的描述充滿了靈異色彩。
什麼厲鬼索命,什麼枉死冤魂,隻要和靈異時間沾上邊的通通往他身上疊。
“雙胞胎?”俞新大膽猜測,“所以高一(15)班也會有人死?”
“也許。”祝淼說。
“可這都那麼多年了,她怎麼還沒腐爛?”俞新不解。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祝淼伸手摸上他的臉,還能感受到一點松弛。
她啧了一聲,轉過頭對兩人說:“現在是……”
解釋在驟然亮起的白熾燈中戛然而止。
她半眯着被光刺痛的雙眼,聽到那邊傳來了補充:
“十年前。”
圖書館裡的陳設在話音落下時發生了變化,俞新親眼看見書架上的教材被一本本名著取代,原來放置教育用書的書架也從六層變成了四層。
牆皮陳舊,書記破損,隻有那一具屍體還嵌在牆上,睜着眼睛凝視她們。
場景複現。
俞新一下子便想到了這個詞。
她們還沒找到線索前,隻有屍體還保持在十年前的樣子;在她們觸發了關鍵信息後,周圍的空間也一同回到了十年前。
隻是他都已經死了,回溯時間又有什麼意義呢?
“能不能把牆體瓦解了?”祝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
她循聲看去,隻見祝淼的手還按在屍體旁邊的牆上。
“我試試。”俞新接收到徐湘的眼色點了點頭,高舉權杖讓其散發出土黃色的光芒。
牆體稍稍晃動,很快就落下了一層牆灰,原本被書架遮住的牆壁也在異能的作用下逐漸開裂。
“裡面有東西。”俞新連忙道。
裂痕爬滿了牆壁卻無法撼動牆體,她趕緊讓附着于屍體上的牆皮悉數掉落。
白熾燈下,一共九具屍體依次排列在這面牆中。
“語數英……物化生……政史地。”
徐湘将每具屍體的任教科目和報紙上的老師依次對上——十年前消失的老師全部被嵌在了牆裡。
“是冤魂索命還是意外失蹤,該案件是否和失足學生孫瑜有關,在警方進入學院調查時并沒有找到孫瑜的屍體,據知情人士透露孫瑜生前曾遭到任課老師的辱罵……”
徐湘将新聞上的猜測全部念了出來,關于孫瑜的猜想比他作為“主角”在“第七中學學生失足墜樓”的報道中運用的筆墨還要多。
記者似乎很想讓輿論方向朝着靈異事件發展,但後續也沒有再多關于孫瑜的報道。
他們找到的有關第七中學的新聞稿一共就三篇,還有一篇是七年前學校停辦的通知。
“孫瑜很有可能是被害死的。”徐湘将這三篇新聞看了個遍,關于孫瑜的筆墨大多都帶着靈異色彩,想必筆者也覺得孫瑜的死不是意外。
“可他的屍體在哪?”徐湘環顧四周,眼前牆裡的九具屍體極有可能是被孫瑜所殺,可既然是孫瑜殺死的,那麼他的屍體應該也還在學校裡才對。
“天台跳下去的話,會不會也是在靠近操場的那個位置?”俞新猜。
“去看看?”徐湘也捉摸不透,但動起來總比待在原地亂想有用。
她想去問問祝淼的意見,可她一轉頭就發現祝淼已經開始往門口走了。
兩人趕緊跟上,一步三回頭,生怕背後的屍體突然複活。
祝淼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主席台前的那片空地。
易滄瀾既然能在那裡聞到血腥味就一定有線索,即使現在是十年前。
“能聞到嗎?”祝淼蹲下摸了摸塑膠跑道。
跑道很新,是剛修的,還能聞到一股很濃烈的塑膠味。
她也隻是随口一問,沒指望易滄瀾能在這麼濃重的工業味中找到線索,沒成想易滄瀾隻是蹲在她邊上嗅了嗅便得出肯定:“有,但不是血腥味。”
祝淼半信半疑地吸了吸鼻子,什麼也沒聞到。